琼奴三娘四娘叫人买的潘楼的茶点,就这一小碟咸的甜的荤的素的,就这糖渍梅子千层酥,也不知费下了多少功夫,我自问是个巧手四时的糕点,就没有我做不好的,看了也要臊死。
大娘三娘四娘琼奴看着盘子中的茶点。
郦三娘四样就要十文,南来北往赶早市的通宵做生意的,图个新鲜还好这天长日久的,指腹大小的点心能饱腹。
大娘把她写的东西又划掉了。
郦四娘要我说,就做琼奴拿手的炙炊饼,把那炊饼切成一片一片的,涂了蜜烤过又香又脆,好吃又饱肚。
琼奴就怕汴京人嫌它粗陋,上不得台面。
郦大娘取材是越廉越好,格调却低不得,不能叫炙炊饼,削成琼叶片嚼作雪花声,改叫酥琼叶最应景,三娘四娘你们说是不是。
郦三娘而且汴京又不是人人都富有,也有一些穷苦百姓在汴京讨生活,那些昂贵的茶点吃不起,我们做的茶点便宜他们正好可以吃。
这时,门外传来了轻缓的敲门声。琼奴迈出几步,走到门口,将那块厚重的木板轻轻移开。春来灵巧地从板缝中钻了进来,先是凑近三娘与四娘之间,低声耳语了几句。话音未落,四娘便侧过头,对春来又叮嘱了几声。春来听完,唇角一扬,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绽放开来,满是欣然之意。
郦四娘从后门走。
郦三娘你这鬼点子倒真是妙极了,看姐夫以后还敢不敢造次。
大娘始终低着头,专注地写着点心单子,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琼奴瞧见油灯的光焰黯淡了下来,便小心翼翼地往灯盏里添了些油。谁知那油烟瞬间浓了几分,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声音轻细却带着几分急促,仿佛怕惊扰了屋内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