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

教堂彩窗折射出的光斑在林安手背爬行，祁钰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指节，像是某种滚烫的烙印。管风琴的轰鸣从穹顶坠落，裹挟着唱诗班孩童清亮的嗓音，将整个圣坛浸泡在粘稠的圣洁里。

神父银白的胡须随着祷词颤动，林安盯着他胸前晃荡的十字架，喉结艰难滚动。此刻祁钰西装内袋里的硬物正隔着布料抵着他的腰，提醒这场闹剧不容有失。

"你愿意娶他为夫，无论顺境逆境、富裕贫穷、健康疾病，都始终爱他、珍惜他，直至死亡将你们分离吗？"神父的声音裹着蜂蜜般的虔诚。

祁钰的喉结擦过林安耳畔，带着体温的气息喷在他泛红的耳垂："笑一个，宝贝。"林安嘴角机械地上扬，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混在管风琴声里破碎："我愿意。"

交换戒指时，祁钰故意将铂金圈推到他指根最紧的位置，金属冰冷的触感让林安想起手铐。

"现在请新郎亲吻彼此。"神父话音未落，祁钰的手掌已经扣住林安后颈。带着烟味的唇压下来时，林安尝到铁锈般的腥甜。他的指甲深深掐进祁钰西装面料，换来对方更凶狠的啃噬。彩窗的光影在他们交叠的轮廓上切割，仿佛将两个灵魂钉在彩色玻璃里的受难像。

婚宴厅水晶吊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林安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发抖。祁钰的手臂始终箍在他腰间，像圈灼热的铁链。酒杯碰撞声里藏着隐晦的调笑，林安机械地回应着祝福，目光扫过宴会厅角落荷枪实弹的保镖。"

祁钰轻笑出声，指尖摩挲着林安后颈："是啊，等这天太久了。"他突然扳过林安的脸，当着众人的面咬住他下唇，直到血腥味在两人口腔蔓。林安却在祁钰眼底看到野兽般的占有欲，漆黑的枪口倒映着他惊恐的脸。

切蛋糕时，祁钰握着林安的手将银刀插进奶油，甜腻的香气里混着铁锈味。刀锋划开巧克力装饰的瞬间，此刻蛋糕上的玫瑰糖霜鲜红如血，他听见祁钰在耳边低语："以后每口饭，每口气，都是我的。"

舞池的灯光骤然暗下，聚光灯打在新人身上。祁钰搂着林安旋转时，林安的后背撞上雕花立柱。男人滚烫的呼吸喷在他锁骨："别想着逃，这教堂每个出口都有我的人。"林安仰头望着穹顶彩绘的天使，他们的翅膀在阴影里扭曲成恶魔的形状。

午夜钟声响起时，林安被祁钰拽进教堂顶层的阁楼。月光从狭小的气窗漏进来，照亮墙角堆放的枪械。祁钰扯开领带，将林安抵在冰冷的砖墙上，温热的唇一路啃噬到锁骨："该拆礼物了，我的新郎。"林安闭上眼，听见自己压抑的呜咽混着布料撕裂声，在空荡荡的阁楼里回荡。

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教堂尖顶的十字架。林安望着祁钰背后刺目的纹身——那是朵盛开的红玫瑰，花瓣间缠绕着毒蛇。他终于明白，这场血色婚礼从来不是结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狩猎。当祁钰的吻再次落下时，他在黑暗中无声流泪，咸涩的泪水滴在两人交缠的指尖，如同破碎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