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夜雨敲打着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像无数细碎的叹息。凌晨两点的江氏集团 28 层,走廊感应灯在安云舒的脚步声中次第亮起,她揉着酸涩的手腕,数位板上 “丝路英雄” 的设计稿已修改到第七版,可合作方发来的消息仍带着不满:“缺乏灵魂共鸣”。
推开总裁办公室的瞬间,咖啡的焦苦味混着纸张翻动声扑面而来。江柯宇的领带松散地挂在脖颈,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用马克笔写的会议要点。他面前的电脑屏幕同时开着六个窗口,股价曲线在微弱蓝光中起起伏伏,最角落的聊天框还停留在与法务团队的对话:“老 K 的律师函即将送达”。
“别改了。” 江柯宇头也不抬,却精准地握住她正要触碰数位板的手,“你的黑眼圈比游戏里的暗影主宰还吓人。” 他起身时带翻了烟灰缸,里面躺着三支半截的香烟 —— 这个戒了五年烟的男人,终究还是被压力撕开了防线。
安云舒看着他走向茶水间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走路时微微跛脚 —— 是昨天在工厂处理质量纠纷时,被失控的叉车擦撞的旧伤。记忆突然闪回峡谷里的画面,每当她残血逃生,总会有骑着赤兔马的关羽破空而来,如今换她默默跟上前,捡起他掉落的西装外套。
咖啡机发出 “滴” 的声响,江柯宇端着骨瓷杯转身,看见妻子倚在门框上,发丝凌乱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热咖啡表面漂浮的奶泡在杯口勾勒出心形,他想起求婚时那枚刻着 “MVP” 的钻戒,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无名指上。
“尝尝,加了双倍奶精。” 他将杯子递过去,指尖相触的瞬间,安云舒突然握住他的手。男人的掌心布满薄茧,虎口处还有处理文件时被纸划破的结痂,这双手曾在键盘上敲出千万合同,此刻却在她的触摸下微微颤抖。
“过来。” 安云舒轻声说。江柯宇顺从地弯下腰,落入一个带着颜料气息的拥抱。她的下巴抵在他肩头,发丝扫过他敏感的耳垂:“小时候玩游戏,我总以为水晶爆炸就是失败。” 她的声音闷闷的,“后来才知道,只要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废墟上也能开出花。”
窗外的闪电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在《王者荣耀》主题的墙纸上投下并肩的轮廓。江柯宇突然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夜,他躲在公司天台给她发消息:“如果现实也能复活就好了”。此刻怀中的温度真实得令人心安,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云舒,其实你就是我的复活甲。”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狐狸尾巴发来的消息:老 K 去医院了,听说精神崩溃。安云舒正要查看,江柯宇却按住她的手,将咖啡杯重新塞进她掌心:“先喝了,凉了就苦了。” 他用拇指抹去她嘴角的奶渍,动作轻柔得像在擦拭最珍贵的宝物。
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混着夜雨飘进办公室。安云舒靠在他怀里,看着咖啡杯上升腾的热气模糊了窗外的霓虹。那些匿名邮件的威胁、股价暴跌的焦虑、对手的阴谋算计,在此刻都化作背景音。她忽然明白,所谓岁月静好,不是没有风暴,而是风暴来临时,总有一双手为她遮风挡雨,总有一个怀抱让她安心栖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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