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这玩意儿能招财？”
苏棠宇捏着沈涵从地摊淘来的铜铃铛，晃出一串刺耳的噪音。
铃铛表面锈迹斑斑，拴着根褪色的红绳，活像从古墓里刨出来的陪葬品。
沈涵正盘腿坐在旧货市场的塑料布上，指尖沾着奶茶渍，在泛黄的《周易》上画了个歪扭的八卦图：“招不招财不知道，但能招鬼啊！”
她猛地凑近，睫毛膏晕成熊猫眼，
“昨晚我按书里说的，把这铃铛挂床头，你猜怎么着？”
她压低嗓子，突然抓住苏棠宇的手腕，“半夜三点，我听见有人在我耳边唱《爱情买卖》！”
苏棠宇一口珍珠奶茶喷在《周易》封面上：“少扯，肯定是你妈跳广场舞的蓝牙耳机串频了！”
“苏小棠！”沈涵跳起来抖搂沾了奶茶的裙摆，发梢的樱花发卡叮咚作响，“这可是咱们‘生死之桥’开业要用的镇店之宝！”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盒碎成渣的化妆粉
“看！我在二手网淘的骨灰级限定款，卖家说前任主人是个通灵主播——”
“停停停！”苏棠宇用两根手指拎起粉盒，“你确定这不是水泥掺了荧光粉？”
粉扑一按，半空中炸开一团诡异的蓝光，照得沈涵新纹的彼岸花纹身幽幽发亮。
两人蹲在旧货市场的角落里笑作一团，全然没注意身后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直到沈涵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了？”苏棠宇转头，只瞥见沈涵煞白的脸色。她死死攥住闺蜜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那个纹着红蛇纹身的......上周开始就跟着我......”
夕阳将男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指节上暗红的符咒刺青在暮色中像凝固的血。
沈涵突然把铃铛塞进苏棠宇掌心，声音轻得发颤：“要是明天我没来帮你刷墙，记得用这铃铛敲三下我家浴室镜子......”
——
三日后，苏棠宇站在沈涵的衣柜前。
满柜子的香芋紫毛衣泛着薰衣草柔顺剂的甜香，最里侧挂着她们计划开业当天穿的“招魂套装”——沈涵亲手改的汉服，袖口缝着九百九十九颗迷你铃铛。
手机突然震动，殡仪馆的确认短信在屏幕上亮起：“沈涵女士遗体已运抵，请于14:00前确认。”
梳妆台上，那盒荧光粉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苏棠宇机械地拧开盖子，发现底层藏着一张皱巴巴的便利贴，是沈涵狗爬式的字迹：“配方改良版！活人涂左脸见鬼，死人抹右脸托梦，PS：混奶茶效果更佳→_→”
她噗嗤笑出声，眼泪却砸在粉饼上。
蓝光腾起的瞬间，镜中忽然荡开一圈涟漪。
沈涵湿漉漉的脑袋从镜面钻出来，发间缠着水草，脖颈上一圈青紫勒痕，手里还举着杯奶茶：“迟到了三分钟！说好一起刷墙的！”
苏棠宇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别嚎！姐现在比迪士尼在逃公主还抢手——”沈涵的鬼魂半个身子卡在镜中，拼命把奶茶杯往现实世界推，“快接着！阴间的芋泥波波要漏了！”
奶茶穿过镜面砸在地上，珍珠滚了满地。
沈涵呆住两秒，突然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掌大笑：“牛逼，我现在是移动的全息投影了！”她猛地凑近，鼻尖几乎贴上苏棠宇的，
“赶紧给我右脸补妆，隔壁淹死鬼说可以帮咱们在奈何桥发传单......”
殡仪馆的钟声穿透玻璃窗。
沈涵的笑容忽然凝固，她身后的镜面涌出黑雾，隐约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
“他们来了。”
她飞快地把铃铛系在苏棠宇腕上，“今晚子时，用奶茶泡开化妆粉涂镜子——记得是茉香奶绿，我新买的还没开封！”
镜面炸裂的前一秒，苏棠宇看见沈涵对着空气踹了一脚：“拽什么拽！等老娘创业上市，第一个收购你们地府物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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