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足球场的围栏染成暖橙色，洛小熠正被东方末逼着练变向带球，脚下一个趔趄，球滚到了场边。
他追过去时，听见一阵咋咋呼呼的声音——
“欧阳零！你这小偷，又在这儿晃悠什么？”
洛小熠抬头，看见个穿着初中部校服的男生，背着书包跑得飞快，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乱糟糟，正是杨天乐。
他径直冲到场边，对着刚从数理社方向过来的欧阳零扬下巴，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挑衅。
欧阳零转笔的动作顿了顿，眉梢挑得老高，却没真生气，只是淡淡瞥他一眼：“我在这儿，碍着你杨天乐的路了？”
“碍倒不碍，就是见不得你这偷偷摸摸的样。”
杨天乐咧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神却亮得很，“上次抢我物理笔记抄的账还没算呢，你倒好，又来勾搭小学弟了？”
他说着，视线落在洛小熠身上，眼睛一亮，“哎，你就是那个解出竞赛题的小学弟？”
洛小熠抓了抓红头发，有点懵：“你认识我？”
“谁不认识啊，”杨天乐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教务处的公告栏都贴你名字了！比这小偷当年厉害多了——他那会儿也就数学能看，抄笔记的本事倒是一流。”
“杨天乐。”
欧阳零的笔转得更快了，笔影在杨天乐眼前晃，“再胡说八道，下次物理竞赛让你连题都看不懂。”
“切，谁怕你。”杨天乐嘴上硬，却往旁边挪了挪，避开笔影，“对了，东方末，你们队下周跟初一三班的友谊赛，带我一个呗？我替你们守门，保证比龙昊天还稳！”
正抱着球过来的龙昊天闻言，脚步顿了顿，没说话，只是眼神里多了点认真——显然没把这玩笑当回事。
东方末嗤了声：“就你？上次野球场把自家球门守成筛子，还好意思说。”
“那是意外！”杨天乐梗着脖子，却自己先笑了，“再说了，我跑得快啊，能当边后卫！”
狄古从后面探出头：“天乐哥，你要是来，我就不用跑边路了？”
“想得美！”杨天乐伸手揉了把狄古的头发，“你那小短腿，还得接着练！”
千帆靠在围栏上，看着他们斗嘴，忽然对洛小熠说：“他俩从小学就不对付，杨天乐总说欧阳零偷了他的解题思路，其实就是俩学霸较劲。”
洛小熠这才明白，感情不是真吵架。
他瞅着欧阳零——这人虽然冷，但被杨天乐这么叫“小偷”，也没真发火，转笔的节奏反而慢了些，像是习惯了。
凯风不知何时走到场边，手里还拿着洛小熠的水壶，轻声对他说：“杨天乐是初三二班的，听说跑步很快，上次校运会拿了一百米冠军。”
“这么厉害？”洛小熠眼睛亮了——他对速度快的人总有种天然的佩服。
“厉害什么，”欧阳零的声音插进来，笔终于停了，“不过是运气好。”
“你说谁运气好？”杨天乐立刻炸毛，“有种比一场，操场十圈，输的请汽水！”
“无聊。”
欧阳零转身要走，却被杨天乐拽住胳膊。
“别怂啊小偷！”
“放手。”欧阳零皱眉，语气冷了点，手上却没用力。
东方末看不下去了，踢了踢杨天乐的腿：“行了，别闹了。我们还训练呢，要较劲滚远点。”
杨天乐这才松手，却冲欧阳零做了个鬼脸：“下次再收拾你！”
说完，又转向洛小熠，笑得一脸灿烂，“小学弟，有空来我们班玩啊，我给你看欧阳零当年抄我笔记的‘罪证’！”
洛小熠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被他一阵风似的跑远了，只留下句“我去给篮球队送水啦”。
场上安静了两秒，狄古先笑出声：“这俩人，一天不吵就难受。”
古哈瓮声瓮气地说：“杨天乐跑得是真快，比千帆还快。”
千帆耸耸肩：“爆发力确实强，就是耐力差点。”
洛小熠看着杨天乐消失的方向，挠了挠头：“他们俩……关系挺好的嘛。”
欧阳零没回头，只是转着笔往数理社走，声音轻飘飘传过来：“谁跟他关系好。”
风里却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东方末踹了洛小熠一脚：“看什么看，接着练！再偷懒罚你加跑五圈！”
“知道了！”洛小熠转身冲回球场，红头发在夕阳下跳得更欢了。
他忽然觉得，这初中部的学长们，真是一个个都挺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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