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时，洛小熠正趴在厨房门框上看洛宣炒菜。
抽油烟机嗡嗡转着，洛宣系着印着“家庭主夫”的围裙，颠锅的动作行云流水，油星子溅起来的瞬间，他手腕一翻就稳稳兜住，嘴里还念叨：“等你妈回来，尝尝我新学的松鼠鳜鱼，保证让她夸我——”
“夸你什么？夸你把厨房搞得像战场？”
门外传来的声音又亮又脆，洛小熠像被按了弹射键，“嗷”一声冲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两个穿迷彩作训服的女人，肩宽背直，短发利落地贴在耳后，正是楚希和王兴悦。
“妈！”洛小熠扑过去，被楚希一把捞住，力道大得差点勒断他的腰。
楚希拍了拍他的背，笑骂：“臭小子，又长壮了，再胖点我可抱不动了。”
王兴悦站在旁边，手里拎着个军绿色的包，看着凯风笑：“小风又长高了，比上次视频里看着还精神。”凯风走上前，声音比平时软了些：“妈。”
“嗯，小风。”王兴悦揉了揉他的头发，指腹带着点常年握枪磨出的薄茧，“你爸在后面停车，说要给你洛叔带两坛他泡的梅子酒。”
洛宣听见动静，举着锅铲从厨房探出头，看见楚希的瞬间，围裙都没摘就冲过来：“希儿！你可算回来了！”
刚要凑过去，被楚希伸手抵住额头：“一身油烟味，离我远点。”
他立刻乖乖退开，却偷偷瞪了眼跟在王兴悦身后进门的凯亚——后者正被王兴悦推着肩膀往里走，嘴角还挂着笑。
“洛宣，别瞪了，再瞪眼珠都要掉出来了。”王兴悦把包往沙发上一扔，盘腿坐下。
楚希换了拖鞋，径直走进厨房，从背后勾住洛宣的脖子：“让我看看你的松鼠鳜鱼。”
洛宣立刻得意起来，献宝似的指着锅里：“看这糖色，看这刀工——”
话没说完，楚希伸手捏了块尝，挑眉：“醋放多了，酸得像你吃醋的样子。”
客厅里，洛小熠正缠着王兴悦讲部队的事，凯风坐在旁边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
楚希端着盘刚切好的水果出来，看见凯风这模样，突然笑了：“小风，跟你爸一个样，闷葫芦似的。”
她在凯风旁边坐下，用手肘碰了碰他，“以后找老婆可得主动点，别学你爸，当年还是洛宣给支的招，才敢跟你妈表白。”
凯风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抠着沙发垫。
洛小熠在旁边笑倒：“就是！凯风，到时候我教你！我爸追我妈时，写的情书能绕客厅三圈——”
“洛小熠！”洛宣端着菜出来，脸有点红，“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洛小熠梗着脖子，“妈说你当年追她时，天天往她家送菜，被外公拿着扫帚赶都不走，典型的妻管严！”
“你这臭小子——”洛宣作势要打，被楚希一把拉住。
楚希挑眉看他：“怎么？被儿子说中了？”
洛宣立刻怂了，挠挠头嘿嘿笑：“那不是为了抓住你的胃吗？老话都说……”
“抓住胃就能抓住心，是吧？”王兴悦接话，冲凯亚抬下巴，“你听听，学学人家洛宣，别整天就知道搞你的股份，回头我要是被谁用红烧肉拐跑了，你哭都来不及。”
凯亚温和地笑：“那我明天就去学红烧肉。”
洛宣听见这话，又开始瞪凯亚了——凭什么王兴悦夸他的话，要被凯亚捡了去？
开饭时，洛宣特意把松鼠鳜鱼往楚希面前推，又给凯风夹了块排骨，刚想给洛小熠夹，手却顿住了：“臭小子，自己夹！”
洛小熠撇撇嘴，转头给凯风盛了碗汤：“凯风，多喝点，我妈炖的，比我爸做的好喝。”
“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洛宣假装生气，却在楚希夹了一筷子鳜鱼给他时，立刻眉开眼笑。
王兴悦看着这父子俩斗嘴，对楚希说：“还是你们家热闹，我们家凯亚，三棍子打不出个屁，也就跟洛宣在一块时话多。”
凯亚举着酒杯跟洛宣碰了碰，低声道：“谢了，当年的事。”
洛宣挑眉：“谢什么？我就是看不惯有人连老婆都不会追。”
楚希踹了洛宣一脚：“喝酒就喝酒，说什么呢。”
又转头对凯风笑，“小风别听他们的，你这样挺好，稳当。”
凯风低头扒饭，嘴角悄悄弯着。
洛小熠在旁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听见没？我妈夸你呢！”
窗外的晚霞染红了天，厨房里的抽油烟机早就停了，饭桌上的笑声混着筷子碰碗的脆响。
洛宣还在跟凯亚比谁的梅子酒更醇，楚希和王兴悦聊着部队的趣事，洛小熠缠着楚希要弹壳做纪念，凯风安静地听着，偶尔被洛小熠拽着胳膊问东问西。
王兴悦突然拍了拍桌子：“对了，下周东方正师父要过来，说要看看我们俩的徒弟——”
“师父要来？”洛小熠眼睛一亮，“是不是又要教我们格斗术？”
楚希笑：“教你别总想着打架。”她看了眼凯风，“小风也一起来，你妈的擒拿术，比我还厉害。”
凯风抬头，对上王兴悦鼓励的目光，认真地点了点头。
洛宣端着酒杯，看着楚希笑盈盈的侧脸，又瞥了眼凑在凯风旁边说个不停的洛小熠。
他悄悄往楚希碗里又夹了块鳜鱼，小声说：“希儿，明天我给你做你爱吃的糯米藕。”
楚希挑眉：“算你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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