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读铃第三遍的尾音刚落,蓝天画指尖又戳了戳身旁的空椅子——木纹上还留着上周百诺刻的小雏菊,人却没影。
她转头拽住来旁听的皇子耀,马尾辫晃得急:“子耀,你见百诺了吗?她平时比我早到十分钟,今天连书包都没放!”
皇子耀攥着百诺上周借他的《昆虫图鉴》,耳尖有点红:“天画姐姐,我也没看见。”
蓝天画心一沉,摸出电话手表拨号,机械的“暂时无法接通”像小锤子敲在心上。
第一节下课铃刚响,蓝天画拽着皇子耀往初一教室冲,正撞上从数学老师办公室出来的洛小熠。
少年校服袖口还沾着粉笔灰,见她眼睛红得像兔子,扶了一把手上的作业本:“天画,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我撞到你了吗?”
“百诺没来!电话也打不通!”蓝天画声音发颤,“老师只说让我们上课,问原因就摇头!”凯风刚从水房回来,手里的保温杯还冒热气,“别慌,我去问你们班主任。”
可等凯风从六年级办公室出来,脸色有些沉:“老师就说‘百诺家里有事,过几天来’,问具体的,只说让我们别瞎猜。”
洛小熠挠着后脑勺,“上次百诺奶奶住院,还提前跟我们说要请假呢,这次怎么连个信都没有?”
“会不会是急事?”东方末的声音突然插进来,他手里转着篮球,眼神却没落在球上,“比如家里人突然不舒服?”
狄古嚼着口香糖凑过来,泡泡“啪”地破了:“要不放学后去她家看看?”
千帆一把推开粘过来的狄古“你知道百诺家在哪?”
狄古继续扒拉着千帆“好像,不知道。”
接下来三天,百诺的座位始终空着,电话忙音成了常态。
蓝天画每天提前半小时到教室,用湿巾把椅子擦得发亮,抄笔记时特意用百诺喜欢的蓝笔,末了还往抽屉里塞颗薄荷糖——那是百诺晕车时必吃的。
皇子耀则和蓝天画翻遍了她和百诺的聊天记录,指着去年十月的一条消息给蓝天画看:“你看,百诺说过她家‘秋天要忙大事’!”
凯风则是把百诺那本《草药图鉴》揣在书包里。
直到周三午休,他在扉页找到一行铅笔字:“百家医药比试,十月初九始”,笔尖顿了顿——今天刚好是十月十一。
他翻了个身看向下床的洛小熠,少年正趴在床上补地理作业,闻言立马直起身:“医药比试?这么说,还真有可能。”
“但没证据,不能乱说。”凯风把图鉴合起来,指腹蹭过书页上的压痕,“万一不是,反而让大家更担心。”
另一边,初三的欧阳零正给杨天乐讲物理题,听他念叨百诺,笔尖停了停:“我托我爸问了医药圈的朋友,说百家这周确实在山里办比试。”
路子园则把百诺落下的作业按科目理好,还在语文卷子里夹了张便签。
周五早上,蓝天画刚踏进教室就愣了——空椅子上坐着人,校服袖口沾着点泥土,发尾还别着片晒干的蒲公英。
“百诺!”
她尖叫着冲过去,抱住人的时候,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艾草香。
百诺被抱得闷笑,手里的木盒子晃了晃:“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周一早上我爸突然说让我赶紧回家,一回家就收拾完就往山里赶,没来得及说。”
她打开盒子,浅绿色药膏在晨光里泛着亮,还有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薄荷药膏’,你上次说晚自习被蚊子咬,这个管用;子耀,这是我爷爷的《草药笔记》,里面有你喜欢的植物插画。”
皇子耀接过笔记,指尖碰到扉页的蒲公英标本,眼睛亮了:“百诺姐姐,比试难不难?是不是要像电视里那样认草药?”
“还好啦。”百诺笑着点头,校服领口的扣子扣得齐整,“第一天认草药就遇上下雨,我差点把‘蛇床子’认成‘青蒿’;配药膏时手滑,差点多放了两倍蜂蜜。不过最后拿了第三名!”
“哇!”蓝天画拉着她的手跳起来,马尾辫扫到洛小熠的胳膊,“下次去比试要提前说!洛小熠还说你被外星人抓走了!”
洛小熠急得摇头,却被东方末拍了下后背:“别闹,百诺落下的数学卷子,我抄了份解题步骤。”
他把卷子递过去,假装满不在乎,却看向哭红了眼的蓝天画“下次有事提前说,别让蓝……大家瞎等。”
放学路上,夕阳把一行人影子拉得很长。
百诺从书包里掏出片晒干的枫叶,递给狄古旁边的千帆:“比试时发现的,我记得狄古说过你好像喜欢收集植物标本。”
千帆接过,看了眼朝他傻笑的狄古,轻声问:“山里的星星是不是很亮?”
“特别亮!”百诺眼睛弯成月牙,“下次如果能去,我带你们看萤火虫——不过得提前跟你们说,绝对不突然消失了!”
风里飘着薄荷糖的甜,蓝天画攥着药膏的手紧了紧,心里的空落落终于被填得满满当当——原来最好的朋友,总会带着山里的星光和草药香,准时回到你身边。
东方末看着傻笑的蓝天画,嗤了一声,还是笑起来稍微好看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