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梧桐叶早已落得干干净净，光秃秃的枝桠戳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像冻僵的手指。
初一（3）班的洛小熠正盯着窗外走神，脑子里全是“下雪天能不能抓鱼”的荒唐念头，连语文老师敲桌的声音都没听见。
“洛小熠，背《天净沙·秋思》。”
老师的声音拉回他的神。他猛地站起，磕磕绊绊地念：“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卡壳的瞬间，他偷瞄凯风，借着对方的口型才补完“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坐下后，他吐舌小声说：“还是数学有意思，下雪天学数学多好。”
凯风还没接话，广播突然响起：“各位师生请注意，未来三天我市将出现罕见深秋强降雪，降雪量可达中到大雪，请做好防寒准备，注意出行安全。”
“下雪？”洛小熠瞬间拍桌站起，“深秋下雪太酷了！我要去雪地里抓鱼，看鱼会不会冻成冰棒！”
全班哄笑，老师无奈摆手：“先顾着保暖，别想着抓鱼了。”
下课铃一响，校园彻底沸腾。
六年级走廊上，蓝天画拽着百诺蹦跳：“我们堆雪人吧！我要堆个跟你一样戴眼镜、扎马尾的！”
百诺笑着点头，却悄悄查起天气：“昨天还说只降温，这雪来得太反常了。”
她抬头望，云层压得极低，风里的凉意刺骨，比寒冬更甚。
初二的栏杆边，狄古兴奋搓手：“雪天打篮球肯定有意思！”
龙昊天附和：“下周训练改在雪地练防滑！”
东方末却皱着眉裹紧外套：“冻死了，谁要去。”
初三这边，杨天乐抱着欧阳零的胳膊喊：“请假堆雪人呗！我从没在深秋见过雪！”
欧阳零推开他：“先写完物理卷，雪天正好在家补课。”
路子园望着天空若有所思：“往年十二月才下雪，这么大的雪可能影响交通。”
五年级的皇子耀裹着灰色新围巾，脸蛋冻得通红，笑着跟百诺打招呼：“姐姐，我妈织的围巾正好派上用场！下雪了我们一起堆雪人吧！”
大课间的操场冷风呼啸，大家却都聚在户外讨论大雪。洛小熠蹲在地上用树枝画雪人：“我要堆三米高的，鼻子用胡萝卜！”
凯风帮他整理围巾：“别蹲了，地面都结冰了，小心滑倒。”
洛小熠低头一看，塑胶地上果然结了层薄冰，踩上去滑溜溜的。
百诺蹲在花坛边，发现冬青叶上结了层白霜，指尖一碰冰凉刺骨。
“怎么会结霜？”她心里嘀咕，往年深秋从未有过这般景象。
蓝天画跑过来踩霜，差点滑倒，被百诺一把扶住，她却满不在乎：“滑一点才好玩！”
东方末和古哈在操场边练投篮，篮球砸在结冰的地面上弹得歪歪扭扭。
“这破地面没法打。”他烦躁地踢了踢地面，竟发现冰面下似乎有细小纹路在蠕动，揉了揉眼睛再看，纹路又消失了，只当是错觉。
杨天乐追着皇子耀跑：“下雪天我堆雪人身体，你堆头！”
皇子耀笑着躲闪：“我堆的头肯定比你圆！”旁边的路子园突然说：“你没觉得风味怪吗？带着股说不清的腥味。”
欧阳零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异样的腥味，绝非冬风该有的味道。
放学时，天空已飘起细碎的雪花，打在脸上冰凉。洛小熠兴奋地伸手去接，雪花落在掌心瞬间融化。
“下雪了！”他拽着凯风蹦蹦跳跳地往家走，“明天早来学校打雪仗，输了请吃柠檬糖！”
凯风笑着点头，目光却掠过远处的天空——雪花越下越大，云层越来越厚，整座城市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透着说不出的压抑。
蓝天画和百诺并肩走着，还在兴奋地规划雪天玩法，百诺却频频抬头望天，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反常的暴雪、骤降的气温、提前出现的白霜，还有风里的腥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东方末一行人走在后面，狄古和龙昊天在聊雪天打球战术，千帆在查出行安全注意事项，古哈在数雪花，只有东方末时不时看向地面的薄冰，想起刚才看到的纹路，心里隐隐不安。
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就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孩子们的欢笑声回荡在校园里，没人深思这场深秋大雪的反常，没人在意风里的怪味，更没人发现远处的山脉轮廓比平时模糊了许多，云层深处，有巨大的阴影正在缓缓移动。
大家都期待着一场热闹的雪天狂欢，却不知道这场反常的暴雪，只是即将到来的风暴的序幕——当漫天飞雪覆盖大地时，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也正悄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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