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9

第八章·霜华宴

圣山之巅的霜华殿在三个月后迎来了千年一度的「永夜宴」。冰砖铺就的长阶上，永夜梅的花瓣随极光浮动，每片花瓣都被宫族的能工巧匠刻上了「共生」符文——那是王一博亲自设计的图腾，狐狸的尾尖缠绕着龙的爪牙，中央嵌着半块重组的冰玉。

「别晃尾巴。」王一博替肖战整理腰间的银佩，指尖划过他尾椎骨新长出的金红绒毛，「雪狐族的成年礼，该有兽主的威严。」

肖战甩尾抽他手背：「谁要威严！」话虽如此，却乖乖地让侍从替他戴上嵌着冰玉的狐首冠，冠冕上十二颗永夜梅形的宝石，正是宫族十二卫的本命精魄所化。他盯着镜中倒影，忽然发现自己锁骨的图腾在发光——那是共生晶体与圣山核心共鸣的征兆。

宴厅中央，冰雕的双生图腾缓缓旋转，狐首与龙首的眼睛分别嵌着王一博的冰蓝色内丹与肖战的赤金兽核。幼狐们捧着装满冰梅酒的兽角杯穿梭席间，忽然有只小狐狸绊到王一博的剑穗，踉跄着撞进肖战怀里。

「笨手笨脚！」肖战接住差点摔碎酒盏的小狐狸，尾巴却下意识地替他挡住冰砖的寒气，「跟你宫先生学的吗？总把剑穗弄得比尾巴还乱。」

王一博挑眉：「我的剑穗？」他晃了晃剑柄上缠绕的雪白狐毛，正是肖战昨夜赌气时剪下的尾尖，「某人不是说『死也不会给宫族当装饰』？」

肖战的耳尖瞬间烧红。他猛地转身，却看见宴厅穹顶正在浮现星图——那是两族长老用冰玉残片与宫族星盘共同催动的「共生之兆」，贪狼与破军星正围绕着中央的冰玉旋转，每一次交叠都会迸射极光。

「该进行契约仪式了。」大长老捧着鎏金托盘走来，盘中放着两柄银刃，刀柄分别刻着雪狐与冰龙的图腾，「按照古法，宫与兽需以血为引，重铸契约之印。」

肖战望着银刃，忽然想起千年前遗迹壁画里的场景：初代宫兽正是用这样的银刃划破掌心，让鲜血在冰玉上交融成永恒。王一博的指尖已率先抵住刃口，冰蓝色血液滴落的瞬间，他忽然抓住对方的手腕。

「这次换我先来。」肖战的指尖凝聚业火，在银刃上烙出小小的狐爪印，「千年前你替我挡了所有血，现在该我护着你了。」

银刃划入掌心的刹那，共生晶体发出刺目光芒。肖战看见自己的血珠与王一博的冰蓝血液在空中交缠，化作一只冰狐与火龙的虚影，绕着穹顶的星图飞舞三圈后，融入彼此的图腾。

「这是...双生契约的完全体。」二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千年来，只有真正心意相通的宫兽，才能让虚影具象化。」

宴厅外突然传来冰裂声。肖战的内丹一紧，他看见极光中浮现出无数透明的身影——那是千年前因契约被篡改而枉死的宫兽灵魂，此刻正顺着共生晶体的光芒，缓缓融入圣山的冰玉。

「别怕，是归魂。」王一博握住他发颤的手，带他走向宴厅外的观景台，「他们等了千年，终于能回到共生的星图里。」

极光下，透明的狐狸与龙形魂魄互相缠绕着升空，每一对都在触碰冰玉时化作光点。肖战认出其中有对魂魄正是初代宫兽，女子的尾尖还缠着男子的剑穗，像极了他与王一博此刻的模样。

「原来我们的故事，早就在极光里写好了。」肖战轻声说，任由王一博替他包扎掌心的伤口，「千年前你没说完的话，现在可以说了吗？」

王一博的动作顿住。他望着极光中流转的星图，忽然低头吻住肖战发颤的唇角，这次的吻带着冰梅酒的醇香，还有永夜梅的清甜——那是雪狐族成年兽认定伴侣时的专属味道。

「在遇见你之前，我以为宫的使命是守护。」王一博的声音混着极光的细碎声响，「直到看见你在捕兽夹里炸毛的样子，才明白，宫的宿命从来不是守护星辰，而是成为某只小狐狸的归巢。」

肖战的尾巴突然卷住对方的腰，这是他成年后第一次主动用尾尖触碰对方的命门。他感觉共生晶体在胸腔里欢快地跳动，那是兽核确认伴侣的信号，比任何古老仪式都更真实。

「笨蛋宫。」肖战别过脸，却把发烫的脸埋进对方颈窝，「早知道你会用剑穗编狐毛，当初就该多掉点毛给你。」

王一博轻笑，指尖顺着他尾椎骨的绒毛轻轻安抚：「以后每天都给你梳毛，好不好？让你的尾巴比极光还要亮。」

宴厅内传来幼狐们的欢呼声。肖战抬头，看见冰雕图腾中央的共生晶体正在分裂，化作两枚一模一样的吊坠——一枚刻着冰龙，一枚刻着雪狐，正是他们此刻的模样。

「该回去了。」王一博牵起他的手，掌心的伤已愈合，却留着与他相同的狐爪形浅疤，「长老们准备了『双生盏』，要用我们的血温酒。」

肖战忽然拽住他的袖口，在极光的阴影里快速啄了啄他的唇角：「先说好，要是酒太冰，我就用狐火把你的星图全暖热！」

王一博望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冰蓝色眼眸里倒映着漫天极光。他知道，这只总爱炸毛的小狐狸，早已在他灵魂深处种下了永夜梅的种子，让千年寒霜都化作了绕指柔。而他，愿意用余生的每一个极昼与永夜，为他梳顺每一根尾毛，为他挡住每一道冰棱，让「宫与兽」的传说，成为冰原上永不熄灭的极光——璀璨，永恒，且只属于彼此。

宴厅的冰门轰然开启，欢呼声与冰梅酒的香气扑面而来。肖战站在图腾下，望着向他走来的王一博，忽然明白：所谓命定，从来不是冰冷的预言，而是两个灵魂在时光的裂缝里，固执地握住对方的手，哪怕跨越千年风霜，也要让共生的火焰，在彼此的胸腔里，永远炽热地燃烧。

而此刻，在霜华宴的极光里，他悄悄将尾巴与对方的手腕缠得更紧——这是雪狐族最隐秘的誓言，比任何契约都更动人：从此，你的路，便是我的路；你的光，便是我的光。共生共灭，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