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静坐在墨池边,眼眶泛红,指节因紧攥的拳头而显得苍白,鲜血正顺着他的指尖一滴滴坠入墨池,在幽黑的水面上漾开丝丝缕缕的暗红。
宫远徵立于门口,目光忧虑地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似乎想要透过厚重的木板看穿里面的景象。这时,宋姣姣缓步走来,瞥见他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外与嘲讽:“你居然来了?不是不进角宫嘛!今日这是吹了什么风,竟肯来见我?”
宫远徵紧紧拉住她的手,目光凝重地摇了摇头,低声道:“姣姣!今日先别闹!哥他出事了!”宋姣姣闻言,心头骤然一紧,眉眼间满是焦急:“怎么了?尚角哥哥伤到哪里了?不对啊!那刺客不是已经抓住了吗?怎么审问还会受伤啊!”她话音未落,脚步已朝前迈去,试图闯入屋内。
然而,宫远徵却从身后猛然一把抱住她,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力。他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呼吸浅浅拂过她的肌肤,哑声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姣姣!你先听我说完!”
察觉到今日气氛异样,宋姣姣悄然收起了平日的活泼,任由宫远徵牵着她坐到了一旁的台阶上。宫远徵沉默片刻后,终于开口:“姣姣,今天我和哥去审问了雾姬,她告诉了哥一件……”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目光复杂而深沉地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里面隐藏的伤痛,“一件让哥彻底崩溃的事情。”
宋姣姣望着他眼底压抑的情绪与落寞神色,心绪也被揪得生疼。她伸出手轻轻拉住他的手,柔声说道:“没关系的,你说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你们。虽然我可能做不了什么,但至少……我还在这里。”
宫远徵没有回应,只是将双膝抱得更紧,额头埋进膝盖间,声音闷闷地传出,带着一丝颤抖:“她说了……关于哥的母亲和弟弟死亡的真相,还有当年无锋攻入宫门时的一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沉重得令人喘不过气来。其实他的父亲也死在了那里,可是他当时太小了,对父亲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时间的流逝也似乎变得迟缓。宋姣姣静默了片刻,随后缓缓凑上前,轻轻抱住了他。她的手温柔地拍着他的背,一时间却找不到任何话语能够填补这沉重的寂静。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总是被父母和兄长们捧在掌心呵护,未曾尝过失去与离别的苦涩。然而此刻,看着他们这般模样,她的心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揪住了一样,满溢着无法言喻的酸楚与无力感。
宫远徵倚靠在她的怀中,咬牙切齿地低语道:“凶手若是无锋,甚至是宫门的叛徒,我都能够接受!可为何偏偏是他?为何偏偏是执刃!”他的声音里透着难以抑制的痛苦与不甘,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钝刀,在心底狠狠地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