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的够久了,而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裴云彻上前一步,铠甲碰撞发出冷硬的声响,“你想要的?和一个你不爱的人?玉如,你我之间的誓言呢?”他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爱人竟然会背叛自己。
“誓言?”江月楼冷笑一声,抬眼直视他,目光却微微颤抖,“在这朝堂争斗面前,誓言不过是镜花水月。这些年你战功赫赫,满朝文武多少人弹劾你!你知道吗?裴云彻,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别再天真了,收收你的威风,我不想陪着你一起身败名裂,你走吧,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裴云彻像是被狠狠击中,身形晃了晃。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曾经他们在月下对饮,共话未来,她的眼神里满是温柔与坚定;可如今,她却如此决绝。
“好,好得很!”裴云彻咬着牙,“我裴云彻为了这江山,出生入死,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说罢,他转身大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又顿住,将当年她送的玉佩扣在她面前的桌上。
月光斜斜地漫过鎏金兽首烛台,在檀木案几上投下惨白的光影。少年将军的指节捏得发白,泛着冷意的甲胄蹭过玉佩时发出细碎声响。那枚羊脂玉坠原是她亲手系在他腰间的,躺在他批阅军报的地方,温润的光泽像极了她总爱望向他时的眉眼。
现在却刺痛了他的眼。他突然想起她总说玉坠凉,要贴着心口捂热。如今这凉意却顺着指尖爬上心口,化作利刃剜着他的血肉。鎏金护甲划过玉佩表面,在温润的肌理上刻出一道狰狞的裂痕,宛如她说的话把他的心伤的满目疮痍。
“玉,王妃之物是时候物归原主了”裴云彻的声音比塞外的寒风更冷,他最后看了眼玉佩,那抹莹白的光却像被血染红了。 他别开脸不再看案上的玉,任由月光将那抹破碎的白一点点吞噬。
“将军,夜深了。”江月楼提醒道。
裴云彻自嘲一笑,背对着江月楼道:“江月楼,我记住了,我祝你愿你所愿皆所得。”毅然转身,推门离去,这才像一个将军该有的果断嘛。
江月楼望着他的背影,点点星泪沾湿了鲜艳的嫁衣。但她越来越坚定自己的选择。她知道,这一分别,或许就是永别。她用自己的方式推开了他,只为他能毫无牵挂地奔赴战场,永远不要回京,离皇城远远的,做他的大将军大英雄,娶妻生子。可这份苦心,裴云彻不懂,江月楼不说,他们之间,终究是错过了 ,就像两条相交的线,短暂相拥后,渐行渐远,各自消失在命运的洪流里。她要把裴云彻放下了。
喜婆婆和丫鬟们推门而入,原本笑的褶子都出来的喜婆婆看到江月楼竟然自己掀了盖头惊呼出声“哎哟!我的王妃呀!这王爷还没来和您喝合卺酒呢,您怎么自己就把盖头掀了,快快快,盖上。”
盖好了盖头,一行人为这洞房花烛夜做些准备。
新房之内,红烛跳跃,烛光摇曳,映照着满室的喜庆。大红的喜字贴在雕花窗棂上,似在诉说着甜蜜的祈愿;龙凤呈祥的锦被平整铺就,散发着暖烘烘的气息。江月楼端坐在床边,凤冠霞帔压得她肩头沉甸甸的,那繁复的珠翠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 ,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用力推开,冷风裹挟着夜色灌了进来,吹得烛火猛地晃了几晃。江月楼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透过盖头望去,只见五皇子祁煜大步跨了进来。他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汗湿的额头上,平日束发的玉冠也歪歪斜斜,酒气冲天,显然是一路匆忙赶来。身上的蟒纹长袍沾染了些许尘土,衣角还带着泥点,可见他为了赶到这里,是如何的不顾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