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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冲突(上)

寂静的守护

这天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德拉科端着一杯南瓜汁,漫不经心地坐进皮革沙发里,翘着二郎腿,一副少爷做派。他看着手里信封的署名,脸色一沉——又是他父亲寄来的,每次卢修斯给他写信都没好事。他皱着眉拆开,里面的内容让他差点把一口南瓜汁全喷出来:

“小龙:

         

         你把哈利怎么了?务必回信。

                                                         你的父亲

                                                             卢修斯 ”

[什么叫我把哈利怎么了?!]德拉科瞪大了眼睛。梅林在上!他和哈利好的都快成一个人了!他怎么可能把哈利怎么样?

他知道斯内普并没有将他们恋爱的事告诉父亲,从这封信的反应就能看出来。难道是斯内普闲的没事跟他爸说他的坏话?“哦…梅林……”德拉科揉了揉眉心。准是这样,不然他爸不会这么莫名其妙。

可如果……如果哪天卢修斯知道他和哈利的事,他要怎么办呢?他其实也不确定父亲会是什么反应,不确定父亲对这件事的接受程度,但至少他能够肯定,父亲绝不会为难哈利,只会对他劈头盖脸,所以他并不怎么担心,他知道父亲是不会逼他们分手的,毕竟——伤害教子的事他做不到。

他仔细复盘了一下自己和哈利的过往,自己也没做过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啊,就算吵架也很快就和好了,而且他也没有骂过哈利特别难听的话。他都快成哈利的多比了,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晚上当人形抱枕,白天当贴身侍从。梅林的胡子,他问心无愧!总不能是因为斯内普见过他捏哈利的脸蛋或者掐哈利的腰吧?不至于吧……他又不是真欺负!况且哈利长得那么好看,那么可爱!谁能忍住不上手!放着活生生的救世主不玩两下,既不摸也不碰,难道要暴殄天物吗!

“德拉科?”哈利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想什么呢?该练球了。”

德拉科迅速把信纸揉成团,丢进了壁炉。

“怎么了?”哈利疑惑地问。

“我对你好不好?”德拉科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啊?”哈利被问懵了:“好啊…怎么不好……你对我最好了。”

“呼……那就好。”德拉科长舒一口气。

“德拉科,又发生什么了吗?”

“上次克里维的事你生我的气吗?”德拉科又问。

“上次不是你在生气吗?”哈利觉得莫名其妙:“是你冲我又吼又叫的,我可没生气。”

德拉科起身抱住哈利,额头抵住他的肩膀,闷闷地说:“我以后不吼你了,你也要离别人远一点。”

“哦……德拉科……”哈利捋着德拉科的金发,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刚才奇洛叫我这周去三把扫帚见一个人——”

德拉科猛地抬头。

“但我拒绝了。”哈利无奈地将他重新按进怀里:“他也已经帮我回过很多重要来信了,剩下的我全扔了,一份没看。”

德拉科愣了一下,犹豫着说:“这样会不会影响到你。”

“陪你才是最重要的事,”哈利轻轻说到:“我不会再为了别人的事忽略你了。”

德拉科心都要化了,他扭头看着哈利漂亮的脸蛋,情不自禁地啄了一口。

“咳咳——”高大魁梧的弗林特提着光轮2001来到休息室,给两人使了个眼色。

两人迅速放开,德拉科不满地瞥了一眼弗林特。

“我们马上来,队长。”哈利赶紧冲回寝室,把他和德拉科的新扫帚——光轮2001拿了出来。

自从有了扫帚,哈利的飞行练习就很少懈怠过,进入院队后更是如此。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能进院队绝不是凭借实力,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救世主名号,那就是教父的暗中支持。不过现在的他,即使称不上优秀,也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球员了。他虽然臂力不大,体能一般,但有着任何球员都难以企及的反应速度和敏锐观察。弗林特也是因为看重这一点,才训练他当找球手的。

拿好扫帚,哈利和德拉科跟着弗林特等一众队友来到体育场的草坪。

他们刚没走出几步,格兰芬多的队长奥利弗·伍德就怒气冲冲地从空中俯冲下来,身后跟着弗雷德,乔治,还有怀亚特。

“这是我们的训练时间!我们早早就来了!”伍德对着弗林特吼道。怀亚特在后面得意地挑眉。

哈利愣了一下,他有些无法理解,公用的球场为什么要一个学院独占,一起用都不行吗?还发这么大的火。

“公共球场你们独占也不对吧。”哈利心平气和地说。斯莱特林众人面面相觑。

还没等弗林特开口,伍德又愤怒地冲哈利吼:“可是我今天包了球场!我包下了!”

弗雷德和乔治赶紧拉住伍德,示意他别对救世主发火。斯莱特林这边,弗林特和德里安眼疾手快地拽住红温的德拉科,浑身都在用力。

哈利见状,急忙对德拉科摇头。

“伍德先生,我在好好跟你商量,请你不要这个态度。”哈利认真地看着伍德,继续语气正常地说。

“瞧瞧,我们的圣人斯内普多么绅士,”怀亚特轻蔑地抱起手臂,学着哈利的腔调讥讽:“伍德先生——”

伍德涨红了脸,不过这次是因为尴尬。

德拉科刚要骂什么,却立刻被弗林特打断。

弗林特迅速从袍子里掏出一个纸条,阴阳怪气地念到:“本人——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允许斯莱特林队今日到魁地奇球场训练,培训他们新的找球手。”

哈利懵住了。[竟然是爸爸批准的……他不是在生我的气吗?]

“新的找球手?谁?”伍德有些惊讶。

德里安戳了戳哈利:“当然是我们的救世主。”

看台上的罗恩和赫敏不知何时走了下来,想看看这群人发生了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瞪大了眼睛:“哈利?怎么会是你?”

伍德震惊之余,弗林特得意地将自己的新扫帚怼到他眼前,其他斯莱特林也齐刷刷地晒出自己的新扫帚,欣赏格兰芬多众人的惊讶表情。

“不用多做介绍了吧~你肯定认得。”弗林特轻飘飘地说着,斜眼瞟了一眼伍德。

“最新款的光轮2001!”伍德大叫:“你们哪来的这么多新型号!”

弗林特一阵暗爽:“这是德拉科父亲送给我们的礼物,总比某些人的老扫帚好——”

罗恩震惊地瞪大眼睛。

德拉科得意地扬起下巴,嘲讽的目光扫了一遍格兰芬多的众人:“你们那些老掉牙的横扫五星还是卖给博物馆吧,这样还能值几个子儿。”

“哈哈哈哈哈哈!!!”除了哈利以外的斯莱特林们捧腹大笑。

赫敏忍无可忍,对着德拉科犀利讽刺:“至少格兰芬多的队员都是靠实力进来的,而不是钱!”

赫敏并不知道一个事实——严格来说,靠钱进队的人是她的朋友哈利才对,而非德拉科。

哈利僵住了。他知道自己是“关系户”,卢修斯是他的教父,西弗勒斯是他的爸爸。所以他一直努力训练,渴望能证明自己配得上找球手的位置。他最怕别人说他只能靠关系,他也总是有意识地逃避忽略这个事实,好让自己在高手云集的斯莱特林球队里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可今天,朋友一句无心伤害的话,就彻底撕开他最隐蔽的遮羞布。

他顿时慌了神,才不配位的羞耻感席卷全身,好像浑身有蚂蚁在爬,每一寸皮肤都在尖酸地对他密语:“你不配……你不该站在这里……”

他局促地攥紧自己的新扫帚,细密的冷汗渗在扫帚柄上,嘴唇张了又张,却说不出半个字……

他突然好想逃跑,想退队,想赶紧冲进地窖找爸爸,就说自己再也不玩魁地奇了,再也不碰扫帚了……

他越想越害怕,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自己的队友,他好怕——他怕他们露出那种默默赞成的表情,怕他们其实觉得他是全队的累赘,怕他们不经意间对自己轻蔑地一瞥……

德拉科一下就看出了哈利的不对劲,敢让哈利难堪,他第一个不答应:“谁问你了?臭泥巴种!”

哈利闻声猛地回头,怀亚特已经愤怒地朝德拉科扑了过去,弗林特不得不用魁梧的身躯挡住怀亚特,其他几个高大的斯莱特林拼命拽住要打上来的格兰芬多。

场面因为德拉科的一句辱骂一度失控,罗恩从未像今天这般恼火,他边骂边抽出魔杖,满眼恨意地对准德拉科——

“不!罗恩!!!”哈利惊叫着挡在德拉科前面。

已经晚了,一道绿光从罗恩的杖尖径直射了出来,哈利瞬间被击飞,重重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哈哈哈哈哈哈!!!”怀亚特已经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而罗恩,赫敏,还有斯莱特林们吓得脸色煞白,慌慌张张地跑去看情况。

“哈利……哈利……”罗恩吓得声音都在颤抖,心里比死了都难受——完蛋了……他妈妈会杀了他的,斯内普也会杀了他,还有莉莉……他甚至都不敢想莉莉阿姨知道了会怎么看他。

梅林的胡子,他现在宁愿挨咒的人是他自己。

哈利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

一条又大又黏糊的鼻涕虫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在草地上蠕动。

“解咒呢?韦斯莱!”德拉科咬牙切齿地揪住罗恩的领子,声音歇斯底里。

“没有……没有……”罗恩语无伦次地说。

“呕——”哈利猛得瞪大眼睛,又吐出来一条恶心的鼻涕虫。

斯莱特林们下意识退后几步。

德拉科又扭头冲赫敏吼道:“你不是聪明得很吗?解咒呢?!”

赫敏僵硬地摇了摇头。

“废物!!!”德拉科恶狠狠地咒骂,扶住哈利就往医疗翼走。

“不……不……德拉科……”哈利赶忙把德拉科推开,生怕吐到他身上:“吐完就好了——呕——”

“韦斯莱!你完了!我要告诉我爸爸!”德拉科愤愤地说。

“我们一定会通知斯内普教授的,韦斯莱!”弗林特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罗恩。

罗恩感觉自己已经死了。

“不不不……别说!呕——”哈利急红了脸:“你们别管我了……训练去……训练去……”

大家犹豫着面面相觑。要是换作别人,冷漠孤傲的斯莱特林才不会多管闲事,可今天受害的是他们斯莱特林的小王子,他们学院的团宠,门面担当——

“训练去……我自己能处理……”哈利忍住喉咙里的恶心,从口袋里掏出魔杖施了个防身咒,把周围人全都弹开。

没办法,斯莱特林被哈利赶去训练,尤其是德拉科,被哈利赶了好几回,直到哈利拿魔杖威胁他才肯走。而格兰芬多这边,伍德早就迫不及待了,这位魁地奇狂热分子可不想放过半点训练时间,于是立刻叫上自己的队员跨上扫帚飞向高空。

两个学院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各占了半个球场。

罗恩紧张兮兮地对哈利倒了好久的歉,哈利一直无奈地摆手说没事,好说歹说才把他和赫敏劝走。他们走后,哈利偷偷给自己和自家学院占的球场施了隐身咒,防止格兰芬多研究他们的招数和打法,伍德眼睁睁地看着六个斯莱特林一升空就失踪,无语又气恼。哈利又将自己吐出来的一条鼻涕虫变成望远镜,悄悄观察格兰芬多那半个球场……

波特的飞行技术相比去年又进步了“呕——”安吉丽娜·约翰逊的射门技术也炉火纯青……

他边吐边分析格兰芬多成员的击球特点,优势劣势,琢磨着在球场上击败他们的方法……然而,他的脑子也会时不时蹦出赫敏的讥讽,这让他心绪难安……[如果赫敏知道她骂的人其实是我,不知道会怎么想……]

出了这样的事情,斯莱特林们的训练也有些心不在焉,毕竟——把一个院长的儿子+马尔福老爷的教子+学术天才+救世主丢下不管,实在让人惴惴不安……要是斯内普教授此刻来到魁地奇球场,准会兴师问罪。于是,他们的训练草草收尾,比先到的格兰芬多还要早。对此,伍德表示:“一群娇生惯养的纯血,就这还想赢我们?”

“哈利,你怎么样了?”第一个降落的德拉科率先跑了过来。

“放心,我吐得差不多了,呕——”

斯莱特林们集体皱眉后退。

“我们送你去医疗翼吧。”弗林特说。

“没必要,而且那样我爸会知道。”哈利给自己的嘴来了一个清洁咒,故作轻松地说到。

“这肯定得给你爸说啊!你咋想的!”德里安简直对哈利的态度难以置信。

“呃……先不说这个了,”哈利推着弗林特和德里安往更衣室走:“我刚才观察了他们的打法和惯用战术,有些想法和你们分享……”

七人来到更衣室,大家边换衣服边听哈利讲话。

“格兰芬多追球手和找球手的技术都很精湛,硬碰硬不是什么好方法,可他们看似配合默契,无懈可击,却也有致命的弱点,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放大他们的缺陷,发挥自己的优势……”

弗林特点了点头:“有道理,以我和德里安的体能,怎么会耗不过几个姑娘?”

德拉科对哈利挑眉,一副“你真厉害”的表情。

“这个战术可以考虑,”弗林特若有所思地说道:“而且我们很快就要和格兰芬多对战了。”

其他五人换好衣服各自离开,走时,队长弗林特还不忘回头对哈利说:“下次我们斯莱特林一定替你出这口恶气,救世主。等着看吧!”

更衣室里,此时只留下哈利和德拉科两人。

“今天真该叫文森特和格雷戈里一起来,”德拉科没好气地说:“看我们揍不死那个韦斯莱!”

“德拉科,”哈利好像完全没在听:“你怎么能骂赫敏那个词?”

“啊?”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他几乎要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竟然还替她说话?梅林的胡子,你到底站哪边?”

“我哪边都不站,”哈利无奈道:“但说实话,德拉科,你真不该那样骂她。”

德拉科气得想笑:“还成我的错了?梅林,我给你出头还成我的错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德拉科,”哈利赶紧给他顺毛:“我是想说,那个词是对麻瓜出身的巫师赤裸裸的歧视。”

“所以呢?”德拉科问。

“你知道的,我妈妈就是麻瓜出身,你既然觉得麻瓜出身的赫敏是泥巴种,难道——”

“停停停!”德拉科这下听懂了:“你怎么这么会联想?”他无奈地揉了揉眉心:“我见过你妈妈,我知道她是好人,我可从来没觉得她是……反正你不准胡想。”

虽然但是,哈利总觉得哪里不对,反正他是绝对听不下去德拉科再说一遍那个词的。

“总之,德拉科,以后别再说这个词了,别的你怎么骂我都不管。”

德拉科无语扶额:“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

哈利沉默。

德拉科叹了口气,捧住哈利的脸,让他直视自己:“好吧,不说这个了,但是……格兰杰今天说的那些鬼话,你不会真那样想吧?”

哈利僵了一瞬,猛得别过脸去,脸色也变得格外苍白。

“啧……”德拉科硬生生将哈利的脸重新掰了回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烦躁:“听着,哈利,钱和名声也是一种本事。那个格兰杰一样都不沾边,哪来的脸说你?”

哈利沉默。

“她竟敢质疑我们斯莱特林的技术!比你还要耳聪目明的找球手还没出生呢!”德拉科继续愠怒地说:“她懂个屁的魁地奇!看我们斯莱特林下次怎么虐死他们!”

哈利静静听着德拉科喋喋不休,不知为什么,他虽然把赫敏当朋友,也不可能这样骂赫敏,但他对德拉科的激烈言辞没有半分恼意。甚至在德拉科骂出那句泥巴种之后,他也只是本能的震惊,觉得这样骂人不好,却对德拉科本人没有半分嫌恶……

突然,德拉科将他一把拽进自己怀里,他这才回过神来。

“你能不能给点反应?我真服了……你每次一有事就不说话,要急死我是不是!”

哈利这才看向他又急又恼的神情。其实这种时候,他往往最需要表达却也最不会表达,而受不了“冷暴力”还容易急躁的德拉科,是最适合引导(逼)他疏通情绪的人——即便方式有些简单粗暴。

“我听见了,德拉科……”哈利缓缓搂住德拉科的腰,把脑袋深深埋进他的胸膛,吸着他身上青苹果的香味,突然感觉无比安心。

德拉科愣了一瞬,把手搭在哈利柔顺的黑发上,轻轻抚摸:“以后不准胡思乱想。”

“好。”

“心里有事要告诉我。”

“好。”

“任何时候都不准跟我装哑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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