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树叶，在青禾中学的操场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风拂过，那些光点像是在跳动一般。程悦坐在花坛边，画板稳稳地靠在膝盖上，手中的铅笔沙沙作响，仿佛在和谁低声交谈。她时不时停下手里的动作，用指腹轻轻擦了擦嘴角的酒窝，这个小动作是她思考时的习惯，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又带着些许俏皮。
“喂，你画得真不错啊！”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悦抬起头，看到顾泽站在那里，额前的碎发湿漉漉的，还挂着一滴汗珠，顺着他的脸颊缓缓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白色运动衫随意搭在他的肩上，露出结实的手臂，还带着一丝刚训练完的热气。
程悦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盯着画纸，却控制不住声音轻快起来：“你……你怎么来了？训练不累吗？”顾泽笑了笑，蹲下身凑近画板，目光落在那幅素描上，眼里多了一丝认真。“当然累，可看到你画的这些，感觉又充满了干劲呢！”他说着，声音里透着几分戏谑和真诚，让程悦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耳根微微发热。
全市绘画比赛的消息传来的那天，程悦正对着一张空白的画纸发呆。铅笔在指尖转了又转，发出咔嗒咔嗒的细小声响，像是一首听不清旋律的背景乐。顾泽站在远处看着她，眉头微皱，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他悄悄跟在程悦身后，在校园的小路上一圈又一圈地走着，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两条永远交织不到一起的线。突然，程悦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亮得惊人，像是黑暗中点亮的一盏灯泡。“我明白了！”她转身就要往教室跑，却又回头冲愣在原地的顾泽甜甜一笑，“谢谢你陪我。”顾泽站在那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暖意。
篮球场上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从未停歇的浪潮。程悦举着加油牌，嗓音已经哑得几乎听不见了，但还是用力喊着：“顾泽，加油！快突破！”顾泽一个假动作晃过对手，耳边似乎只剩下了那个熟悉的声音。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他第一眼就找到了看台上的程悦，咧开嘴朝她奔去，脸上的笑容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争吵成了两人之间的常态，渐渐地，那些曾经的默契被一点点磨平。深夜里，程悦抱着画册缩在床角，泪水滴在画纸上，洇开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训练场边，顾泽望着空荡荡的观众席，手中的篮球无力地掉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
直到那个雨天，顾泽冲进教室，水珠顺着他的发梢不停地往下滴，整个人狼狈得不像话。他紧紧抓住程悦的手腕，声音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失去你。”程悦怔怔地看着他，鼻子一酸，泪水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无声地砸在地上。
毕业典礼的舞台上，顾泽握着话筒的手心全是汗，指尖不自觉地颤抖。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声音温柔得像是一场梦：“程悦，遇见你，是我青春最美好的意外。”台下的少女捂着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肩膀微微颤动，像是在努力忍住哭声，却终究没忍住，泪水顺着掌心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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