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聊

逍遥门弟子这天怎么说冷就冷啊！

莫测是冰玉，本用于冰封尸身，听闻有盗贼会从墓中挖出此物，用于行窃。

他上前几步，侧首，微摆衣袖。

莫测来我身后。

未及动身，寒冰已顺着脚向上蔓延，寒冷而坚固。莫测看着脚部的冰晶，微露笑意。

一声呼啸，一只长矛向他袭来，却在离他半米处停滞。

莫测原来不只是行窃……可惜。

树丛中，隐隐传来细碎声响，接着是几块冰的碎裂声。身前的长矛随着碎裂声一起碎成微粒，落在地上变成水流，融入泥土。

逍遥门弟子腿上，脚上的冰也消失了！

逍遥门弟子这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

他兴致冲冲的扒开树丛灌木，看到地上有一滩血迹与一些水渍。连一点皮肤组织都找不到…他猛打一个寒战。不愧是隐宗人士，恐怖如斯！

一看周围，至少有七摊血。

逍遥门弟子不过这些人…就这么杀了？

莫测世有轮回，几十年之后他们还会重新出现，无伤大雅。

逍遥门弟子话是这么说…不对，话也不能这么说！

听见后面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发现兰逢好奇凑近。

逍遥门弟子别，别看！这位小姐，强烈不建议你观看现场。

逍遥门弟子会做噩梦的。

兰逢不用担心，我已经看到了。

兰逢一点尸块都没有，这得是碎成很多块吧。

兰逢几万还是几亿块？

莫测没数过。

莫测这种事情，还是让第六席来比较好。或者第三席也不错，他们都挺喜欢算数的。

太阳渐渐落下，三人踏上路途，寻找歇脚处。一路上，逍遥门弟子一直看着地面思索，想法有问题的究竟是不是自己？难道自己才不是正常人思维？

找到河边小屋时，已是星空漫天。

收拾好行李，兰逢外出吹风，见一抹红色背影坐在河边。走近几步，那人回眸看她，她顺势走到他身旁坐下。

兰逢你来看水，还是看星星？

莫测刚看完水，现在在看星星。

举头望天，脖颈有些累，干脆躺下。她看着漫天星辰。

兰逢好多。

莫测真是有幸，前些日子没这么多。

兰逢幸运…是也不是。

莫测此话怎讲？

兰逢肉眼所能看到的每颗星星，都是早已泯灭的星球在亿万年前发出的光线。

兰逢每多看到一颗，就说明有一星球泯灭了。虽然那是很久之前。

兰逢但——

她深深看向星空，闭上眼，又睁开。

兰逢眼睛让我们超越空间和时间，拥抱千万光年的影像。这是它们存在过的证明。

莫测也缓缓躺下。他看过无数次星辰，只有这次真正看到了星空。

兰逢你对此也有了解？

莫测嗯，看过一些外来者带的书，但机会很少，没这么透彻。

兰逢其实也没多透彻，我也只是略懂皮毛。

兰逢外来者带的书？

莫测对，像你一样的外来者。

兰逢这好办，到时候回世界给你拿点。

二人看着星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兰逢话说你棺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莫测其实我也不知道。

兰逢这么久都没打开看过？

莫测之前，是打开过一次的。

莫测唉，从头讲吧。

莫测严格意义上讲，它不算武器。但因为我随身带着，所以我概念里把它定为了武器。

莫测这是一个古老的禁术，用于封存物体，代价是记忆。

兰逢也就是说，在分存完那样物体后，会失去关于那样物体的记忆？

莫测是的，所以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我会把这张东西封存起来。

莫测我甚至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兰逢那封存起来有什么意义吗？

莫测没意义。

莫测我当时也是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没意义的事情，打开了棺材。

莫测我现在只记得，打开后有很多记忆涌入，当时的心绪难以说明。我又很快关上了棺材，那些记忆又流走了。

兰逢打开的代价是记忆折磨？

莫测不止，我的头发也因此由黑变白。

兰逢你之后还要开吗？

莫测不了。

莫测代价有些危险，而且我相信自己当年的选择。

莫测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兰逢因为对当年的你很重要，所以一直背着？

莫测如你所料。

兰逢不会和你之前做那个梦有关吧？

莫测你觉得在里面的是我？

莫测我也想过，但这么多年，我已经用五种方法证明出不是。

柔风轻拂，吹起鬓角几缕发丝。他侧过头，望着兰逢。

莫测你来找我之前，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未及应答，便听晚风中，踩断树枝的声音格外明显——有人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