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芜张了张嘴,最终沉默,默默将饭端上桌后,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回了房间。
林洲哄睡了林淮之,随后步入房间。颜芜感觉到一股温热从背后贴近,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腰际。
她刚取下节育环,身体尚感不适,本能地想要挣脱:"今天不方便。"
林洲没有强求,只是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声音低沉而坚定:"颜芜,就算她回来了,我的心也早已属于你。我和她,早已成为过去。我的妻子,唯有你。"
颜芜的心微微一颤,这句话,她上辈子也曾听过。
那时的林洲,同样信誓旦旦,可结果呢?每当慕楠有任何风吹草动,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前去。
事后,他总是带着歉意说:"她是小淮的亲妈,我真的不能不管。
此刻,颜芜紧闭双眼,任由泪水在黑暗中默默滑落。她不再言语,心中却已翻涌成海。
不重要了,林洲。
……
第二天早上,颜芜将林淮之稳稳地送进了学校的大门,转身便踏上了前往卫生院的路。
阳光斜洒在她的肩头,却似乎难以驱散她心中的那一抹阴霾。
此行,是为了即将前往海市前的必要准备——一次全面的体检。
穿过卫生院熙熙攘攘的走廊,颜芜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
当她路过一间诊室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呼唤声如寒风般穿透了周遭的嘈杂:"慕楠的家属在吗?"
颜芜的步伐猛地一顿,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在那一群或焦急或漠然的面孔中,林洲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
他缓缓站出,声音坚定而沉稳:"我在。"
护士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例行公事地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
林洲的声音,低沉而清晰,穿越了人群的喧嚣,直抵颜芜的心底:"我是她的爱人。"
紧接着,护士的话语继续响起,却仿佛与颜芜隔绝在了两个世界:"这是她需要做的检查……"
颜芜的心,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她只觉得耳边嗡鸣,脑海中一片空白。
林洲的话语,虽然轻描淡写,却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波澜。
不论什么时候,林洲的这番话,一旦被人举报,不仅他的前途可能毁于一旦,甚至可能牵连到更多的人。
颜芜望着林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思绪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却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任由这一切在心头翻涌。
怔怔站了半晌,颜芜又苦笑一声。
当初,林洲与慕楠结婚时,那场盛大的婚礼至今仍历历在目,而与她颜芜,却只是简单地领了一张结婚证,仿佛他们的结合只是法律上的一纸契约,缺乏了那份应有的仪式感。
林洲鲜少带她出席各种场合,更别提与他的朋友和同事见面。
在那些社交场合中,他的下属提及的"嫂子",永远是慕楠的名字,而她颜芜,似乎只是一个模糊的存在,一个不被承认的身份。
即便偶尔有人注意到她,也只会误以为林洲与慕楠复婚了,谁会去深究这背后的真相呢?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终于引得林洲转过身来。
看见她,林洲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上前,神色中带着一丝不自然:"你怎么在这里?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却也掩盖不了那份尴尬。
颜芜没有回答,只是哑着嗓子反问:"你和慕楠是爱人,那我是什么呢?"
她的声音里满是苦涩,仿佛要将心中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倾泻出来。
昨晚,他还温柔地在她耳边说"我的妻子只有你",可此刻,他的行动却如此残酷地否定了这句话。
颜芜只觉得心上像是被利刃豁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地往外冒。
她已经决定要离开这个令人心碎的地方,可为什么在他即将转身离去的这一刻,还要让她承受这样的难堪?
林洲抿了下嘴角,试图解释:"楠楠身体不好,那个检查必须要家属陪同才能做,她在京市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却也透露出对慕楠的关心。
那边,护士还在焦急地催促:"慕楠的爱人,快过来签字缴费。"
声音穿透了空气中的尴尬与沉
默。
颜芜攥紧了发颤的手,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嘲讽。
林洲一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我回家再跟你说。"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抹决绝的背影。
颜芜看着那个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她知道,这段关系,已经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