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清朗的嗓音穿透渐亮的晨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山道上:
萧羽“苏昌河,管好你那惹祸的嘴!当心哪天夜路走多,真让人套了麻袋敲了闷棍!”
苏昌河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加开怀。
他大大咧咧地将一条胳膊搭在苏暮雨肩上,身体微微后仰,那得意洋洋的姿态仿佛在无声宣告:瞧见没?我就知道,只要我一开口,这小羽毛准得炸毛跳脚!
苏暮雨微微侧首,目光落在苏昌河那张写满“你看我说中了吧”的脸上,未置一词。
只是那眼神里,分明烙着两个大字——“幼稚”。
就在这无声的交流间,山道尽头,萧羽的身影已融入苍茫的光影之中,倏忽不见。
唯有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如同最后一缕清风拂过耳畔,悠悠传来:
萧羽“暗河之光们,好好加油啊——”
萧羽“这北离的大好风光,我就先替你们去瞧个痛快了!”
萧羽“后会有期!”
声音渐次消散,终归于四野的寂静。
山风拂过,只余下苏昌河与苏暮雨两人立于原地。
目光相接,不约而同地,两人的唇角都扬起一抹轻松释然的弧度。
此刻,暗河前路光明,他们心中也浸润着一片难得的澄澈安然。
目光投向萧羽消失的方向。
苏昌河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月华如水的夜晚。
记忆里,那个沐浴在清冷月光下、身形尚显单薄的“小大人”,用与其外表截然不符的笃定语气说要“收服”自己的画面,清晰得恍如昨日。
一念及此,他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发出一声低沉而愉悦的轻笑。
谁能想到,兜兜转转,如今自己这暗河送葬师,竟真是在给那“小孩”办差事了?
——不过——
更令人想不到的是,堂堂北离七皇子竟嫌天启皇宫太过烦闷无聊,借着“闭关突破”的名头,溜出来逍遥散心?
转念一想,这小子自小被拘在深宫,十数年未曾真正踏足外界,还要日日应对明德帝的猜忌试探……能出来透透气,倒也是好事。
自从知晓明德帝的所作所为,苏昌河便时常愤懑:那狗皇帝!满腹心机,试探不休,简直荒谬!他那小兄弟才十一二岁,竟要承受这些,何其无辜!
苏昌河“苏木头,”
苏昌河忽然开口,眉头微蹙,满是不解。
苏昌河“你说,同样是儿子,明德帝为何对萧楚河百般呵护,对萧崇也算得上关切,唯独对小羽毛……这般苛待?”
苏暮雨闻言,也微微蹙起了眉。
“不过,”苏昌河语气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昌河“就算他们不在意,我兄弟也是最好的。”
苏暮雨颔首,深以为然。怎么不是最好的呢?
不知不觉间,两人早已将萧羽视作需要他们看顾的幼弟,心中那份关切,早已沉甸甸。
思绪回转,两人折返暗河。
熟悉的环境里,立刻又充盈起苏昌河那特有的絮叨的嗓音。
间或夹杂着苏暮雨简短的回应,虽寥寥数语,却句句有应。
萧羽离开暗河后,第一站便直抵北离财赋重地——青州。
此地汇聚北离近八成财富,商贾云集,金玉满街,繁华鼎盛,名不虚传。
甫一入城,鼎沸的人声裹挟着浓烈的人间烟火气,便扑面而来。
烬南枝加更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