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去查了档案之后回来
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江佰躺在医院惨白的病床上,左腿打着厚重的石膏,右手缠着纱布。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病房门被粗暴推开,金属撞击墙壁的声响惊得他浑身一颤。
Yo踹开挡路的输液架,限量版球鞋碾过掉在地上的吊瓶,玻璃瓶碎裂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病房炸开。他脖颈间的骷髅头项链随着动作晃荡,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Tioin,后者抱着臂倚在门框,镜片在冷光灯下泛着刺目的光。
“装什么病秧子?”Yo扯下墨镜,镜片划过江佰缠着绷带的额头,“监控拍到你闯红灯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弱不禁风?”
江佰猛地撑起身子,扯动伤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明明是你超速逆行!我被撞飞的时候,你连刹车都没踩!”
Tioin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的褶皱,公文包砸在床头柜上发出闷响:“证据链存在漏洞,目击者改口了。”他抽出一叠文件甩在江佰胸前,“签了这份认罪书,Yo可以支付你全部医疗费,再给你五万块。”
“哈?你让我们自己?我们又不是律师,可不像你一样高贵的!”Yo一脚踢翻床边的塑料凳,碎片飞溅到江佰脚边,“我爸的股票因为你跌停,公司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就你这穷光蛋,拿什么赔?”
江佰攥紧被角,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你们买通证人、篡改证据,良心被狗吃了?”
“良心?”Yo突然揪住江佰的病号服,将他整个人从床上拽起,石膏重重砸在床头板上。少年闷哼一声,伤口渗出的血迅速染红了纱布,“我爸的一个零头,就能养你全家一辈子!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报警,现在哪有这么多破事?”
Tioin上前拉开两人,钢笔尖抵在江佰锁骨处:“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母亲还在住院……”他故意停顿,看着少年骤然绷紧的身体,“一旦背上肇事逃逸的罪名,你全家都得跟着遭殃。”
监护仪的滴答声突然急促起来,江佰剧烈喘息着,额角冷汗混着血珠滴落:“你们这些蛀虫,迟早遭报应!”
Yo抄起桌上的玻璃水杯狠狠砸向墙壁,碎渣溅在江佰脸颊划出细小血痕:“报应?你这种垃圾,活着浪费空气!”他突然扯开江佰缠着纱布的右手,新结的痂被生生扯掉,“我要是你,现在就从这楼上跳下去,省得连累家人!你怎么不去死?”
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江佰眼前炸开白光,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来啊,有本事直接杀了我!反正你们这些人,杀了人也能用钱摆平!”
Tioin按住暴怒的Yo,俯身将文件塞进江佰怀里:“明天八点前不签字,警方会收到匿名举报,说你酒驾逃逸。”他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你还有二十个小时考虑。”
病房门重重摔上的瞬间,江佰瘫倒在血泊里。窗外夜色如墨,只有监护仪的绿光在黑暗中明灭。他颤抖着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亮起母亲发来的消息:“小佰,妈借到手术费了,你安心养病。”
泪水砸在碎裂的玻璃渣上,江佰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染红了床单。他撑起身体,在黑暗中摸索着捡起Tioin留下的钢笔,在认罪书背面写下一行字:“我要活着,看着你们下地狱。”
凌晨三点,护士查房时发现昏迷的江佰,他攥着染血的纸张,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而此刻,医院地下停车场里,Yo将一叠现金甩进Tioin怀里:“那穷鬼要是敢反抗,就按计划让他在医院‘意外’死亡。”
Tioin将钱塞进公文包,镜片闪过阴冷的光:“放心,他这种人,翻不出什么浪。”
夜风卷起停车场角落的落叶,远处病房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摇欲坠,像极了江佰随时可能熄灭的生命之火。但在那片黑暗里,有簇倔强的火苗正在燃烧,誓要烧穿这颠倒黑白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