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早晨和瑞士不同,八月底还带着丝丝缕缕的暑意。
外滩的摩天大楼在晨光中苏醒,玻璃幕墙反射着璀璨光芒,黄浦江波光粼粼,江面上的船只已经开始忙碌穿梭。
这是量子物理研究结束的第七天,距离我回到上海已经过去五十小时三分钟。
吃完中式早餐,“司机”先生早已在车里等候多时。
宁绪年“久等了姜医生。”
姜世戍抬手瞧了眼手表,发动车子。
姜世戍“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这习惯还没改回来。”
宁绪年“改了,现在偶尔会迟到。”
姜世戍“向下改可不行,宁院长最讨厌不守时的人了,小心被赶出家门啊。”
宁绪年“那我就去投靠小白一家人。”
姜世戍“反正别来投靠我就行。”

桐山医院。
下车后,他开口继续聊着刚才没结束的话题。
姜世戍“从瑞士那么远的地方回来,宁院长一点没拦着你。”
宁绪年“要是拦了我没听,肯定也向你告状啊。”
姜世戍“也是,你们俩斗智斗勇的,我跟叔叔纯看戏。”
他说完停下脚步,向旁边刚下车的人打招呼。
姜世戍“徐医生。”
来人看起来三十出头,穿着深色系休闲装,面带笑容,看起来很好相处。
徐一然“姜医生今天居然这个点才来上班,稀罕啊。”
姜世戍“没办法,家里有位不到时间不出门的。”
姜世戍说着看了我一眼,随后抬手示意对面过来的人。
姜世戍“介绍一下,这位是急诊科徐一然。你们急诊科新来的,宁绪年。”
因为碰巧遇到,所以原本由姜世戍带我去主任办公室的任务,也交给了同为急诊科的徐一然。
路上,他时不时看我一眼,似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开口,让我没忍住先发问。
宁绪年“徐医生,我长得很像你故人吗?”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直接开口问,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回应。
徐一然“啊?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宁绪年“从和姜世戍分开到现在不过八十九秒,你已经看了我的脸三次。”
宁绪年“我非常肯定自己脸上没有沾东西,那就是我长得像什么人?”
从我说出“八十九秒”开始,他又频繁地看我的脸,最后在我说完后感叹了一句:
徐一然“这么精确。”
徐一然“不过我看你不是因为你长得像什么人,我是觉得…你和姜医生,还挺有夫妻相的。”
听到这个“夫妻相”我瞬间停下脚步,他有点没反应过来,比我多走出去半米。
徐一然“怎么了?”
我示意他继续走,随后重新抬脚跟上他。
宁绪年“我和姜世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不是爱人,也不是友谊之上,所以这个夫妻相听起来并不是夸赞。”
徐一然“啊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因为我刚才听见他说‘家里’,又看到你们长得这么像所以我以为…”
宁绪年“没关系,这个玩笑在我的接受范围内。不过徐医生倒是和他说的一样,不是沾花惹草,就是乱点鸳鸯。”
徐一然“他…?”
宁绪年“你的好兄弟,白术。”
徐一然“你认识白术?”
我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我们已经走到急诊科主任办公室,门没关,我一眼就看到里面坐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