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没有找到和刘三木接头的那个混混，唐山海也只好先回国富路。

他在门前点起了一支香烟，烟雾随风飘起，越飞越高。

待到他环顾四周，确定四下没有可疑的人后唐山海才回了家。

徐碧城闻声赶来，她的表情很紧张：

徐碧城“回来了。”

唐山海“嗯。”

徐碧城“确定没事儿了？”

徐碧城小心翼翼地问。

唐山海“那个跟刘三木买烟土的小子跑了，那个人只是个小混混他不是军统的人，知道的应该不多。”

唐山海“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要除掉他。”

唐山海“我已经让老陶去办了，你不用操心。”

唐山海“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那个给我们打电话的人。”

徐碧城“按理说，情报是真的，那就是说这个人是帮我们的人。

徐碧城“会是谁呢？”

唐山海“我觉得是一个非常了解我们的人，有可能洞察到我们的身份，但是暂时不想拆穿。”

唐山海“你觉得会是谁？”

徐碧城“是陈深或是姗姗？”

唐山海“总会有答案的。”

说罢，唐山海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今天晚上十点，他们发的电报就会得到回应，两个人起身准备去了。

*

“下面开始播报，请记录：”

“722、3142、9047、4414、3142、1134、4356、2235、358。”

房间里是徐碧城记录电报的钢笔摩擦声，唐山海紧张地摸着《呼啸山庄》的页脚。

许久，徐碧城给他递来了写着信号的白纸，他翻阅着手里的《呼啸山庄》，在信号下填上答案。

得到了上面的回复，唐山海的心就像在坐过山车，极速地落下。

他表面从容地将纸张递给徐碧城：

策反陈深之事过于冒险，

准予刺杀名单上的汉奸。

他的感性差点儿就超过了他的理性，他现在无比能感受徐碧城的心情。

但作为她的上级，训练有素的他必须比她更加要掩饰自己。

这样太残忍了，对他对徐碧城都是一样的。

他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却感觉自己的喉间苦水蔓延：

唐山海“我知道你和陈深有师徒之情。”

唐山海“但既然来了他就是我们的敌人，就要做好大义灭亲的准备。”

唐山海“包括你的舅舅李默群也是一样。”

台灯幽暗的灯光照不清两个人脸上的愁容，徐碧城起身回屋，把自己封闭在了房间里。

待到书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才点燃手里的打火机，把那张白纸烧成灰烬。

灰烬太轻了，飘了起来，正好落进了他的眼中，为他苦涩的泪水编织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姗姗你就像郝思嘉一样，在这个年纪里对南北战争充耳不闻，每日想的都是自己明天穿哪条新裙子。”

“唐山海同志，你是不是在怪我不知疾苦？”

“不，我希望你永远不要经历那样的生活，我想你永远穿漂亮的裙子，而不是因为灾难看着火势烧掉自己心爱的裙子。”

“山海，你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你是不是会像白瑞德一样，投身革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