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手表上的指针转到21时1刻，这就意味着待会儿21时30分的烟花秀是吴龙最后一次能见到毕忠良的机会。

李默群“诸位来为李某人贺寿，李某人表示感谢。一会儿呢，门口有南洋的焰火，请大家一起移步，共同观赏。”

毕忠良“李主任请。”

谈笑间，李默群向妻子赞赏这些焰火都是毕忠良的功劳，从南洋运过来，还是花费了不少钱的。

华懋饭店的电话一直都显示占线，吴龙气得直跺脚，直到一群礼服裙装的男女走了出来，吴龙恨不得立马扑向毕忠良。

万年龙套“毕处长！”

万年龙套“毕处长！”

众人的目光都被这个衣着简单的小混混吸引了过去，毕忠良脸上挂着的笑意也跟着吴龙的到来，逐渐消失。

毕忠良摆了摆手示意手下，可吴龙就像百米冲刺的选手，拦也拦不下。

身为李默群的侄女婿，唐山海第一个站出来维护现场的秩序，只是他没想到，这一举动会与毕姗姗不期而遇。

唐山海“我去解决。”

千万别让这个人见到毕忠良，他见到毕忠良唐山海就会有危险。

毕姗姗“你先冷静点儿，等放完了焰火，我带你去找毕处长。”

他的目光短暂地在她身上停留，随后落在了吴龙的身上。

被唐山海困囿的吴龙就像一只困兽，挥舞着被剪掉利爪的双手。

李默群饶有兴致地回头，明知故问：

李默群“忠良，你认识他？”

毕忠良“只是一个线人。”

李默群“可他好像找你有急事。”

李默群“要不然你先去忙。”

毕忠良“不用，有什么事情能比您的事情急呀。”

毕忠良“咱们先把焰火放了。”

陈深“李主任，咱们先把焰火放了吧。”

*

当焰火声穿透街道，人声鼎沸与伺机而动的枪支轰鸣交织成了一曲交响乐章。

焰火与笑声间，毕忠良第一个发现了狙击手，他第一时间挡在了李默群的前面。

万年龙套“杀人了！”

万年龙套“杀人了！”

吴龙替毕忠良挡下了狙击手的子弹，而吵杂混乱之中，只有毕姗姗最清楚地看到吴龙是怎么死的。

徐碧城“陈深！陈深你没事吧？”

刘兰芝“忠良…呜呜呜…”

唐山海“碧城，去看看舅舅！”

李默群“忠良，你没事吧？”

毕忠良怀里抱着受了惊吓的刘兰芝，回答：

毕忠良“李主任，我没事，阎王爷还不舍得收我呢。”

陈深“是他替你死了。”

毕忠良“谢谢你啊，唐队长，谢谢你救我一命。”

唐山海“不客气。”

唐山海“事发突然，来不及多想，随便挑了一个。”

唐山海回身，却发现刚刚还在身旁的毕姗姗不见了。

毕忠良“姗姗呢？姗姗？姗姗？”

毕忠良“姗姗！”

陈深“老毕你先别着急，你安抚好嫂子，我去找姗姗。”

少女的裙摆随着风轻轻摇摆，毕姗姗拖着裙子一路小跑。

刚才唐山海的举动让她真正见到了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在电石火光之际，最大的利益化的抉择。

她好想逃离这里。

只有杀人，才能真正保全自己吗？耳畔的风声给不了毕姗姗答案。

*

“山海，你杀过人吗？”

“……”

“那…那些人就都该死吗？”

“………”

“我只记得那一年，南京尸横遍野。”

“姗姗，当饥饿与战争相遇，善良只不过是裹尸布上的一朵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