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

毕姗姗“卖完了？”

万年龙套“对，这位小姐，林语堂先生的《京华烟云》刚刚卖光了。非常抱歉。”

排了两个小时的长队，却没排到，毕姗姗有些失落。

大概等了太久，在上海三月分的天气里，她的脖颈上竟溢出了薄薄的小汗珠。

一旁的唐山海见状，赶忙去旁边买了两瓶北冰洋汽水儿。

唐山海“哪，你最喜欢的。”

吸管在汽水里搅动着，瓶身上有水滴滴落的痕迹。

原来是唐山海用手帕把瓶身擦了一遍。

唐山海“上海这个天气的室外还是有点凉，汽水儿也跟着冷了不少。”

唐山海“你胃不好，喝这瓶儿吧。”

毕姗姗“谢谢。”

接过唐山海递过来的桔子汽水儿，毕姗姗心情也好了不少。

毕姗姗“唐队长还没吃饭呢吧？我知道有一家米线馆，新开的。”

其实他很久没吃家乡的米线了，很感谢她还记得，可唐山海却拒绝了。

唐山海“抱歉，我很久没吃米线了。”

毕姗姗“那生煎呢？”

唐山海摇头。

毕姗姗“那紫菜虾仁汤呢？”

唐山海摇头。

毕姗姗“那那那…蟹黄饭呢？”

唐山海还是摇头。

她记得他以前最喜欢吃紫菜虾仁汤了，原来一切事物都是会变的。

小姑娘委屈地眨了眨眼，毕姗姗半开玩笑地嗔怪。

毕姗姗“唐队长不会是要去华懋饭店才肯原谅我吧？”

他忍不住笑了，他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极了上海深夜里的亮堂堂弯月。

唐山海“我哪有那么缺德。”

毕姗姗“那我…”

毕姗姗“那我下次给你做吧，我做饭可好吃了呢！”

傻瓜，他又不是没吃过。

有温暖的阳光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们各自移开了视线，刚才的话仿佛一个没说过，一个没听到过。

*

办公室里，毕忠良翻看着刘二宝记录的唐山海夫妇的行踪。

全篇无异常，全本也无异常。

万年龙套“除了有一天他们外出吃了顿饭，其余的都没有异常。”

万年龙套“也没有和可疑人员来往。”

万年龙套“嗯…还有徐碧城上个礼拜有一天陪着李太太逛了一次永安百货店。”

毕忠良点了点头，又问：

毕忠良“刺客方面有什么线索吗？”

万年龙套“刺客…暂时还没有。”

毕忠良“姗姗那边呢？”

万年龙套“姗姗小姐最近经常去树下书店淘书，其余时间便是和陈队长一起吃吃喝喝。”

万年龙套“也…没有异常。”

毕忠良“去吧。”

万年龙套“那唐山海那边还要跟吗？”

把手指上的雪茄点燃，毕忠良无奈地叹着气：

毕忠良“撤了吧，唐山海也是经过风浪的人。”

毕忠良“这么滴水不漏的，怕是早就发现了。”

万年龙套“是。”

*

这么冷的天气里，毕姗姗还喝汽水儿，她和陈深还真是师徒。

唐山海“其实你总喝冰的不好。毕处长应该也说过了吧。”

放开咬着的吸管儿，毕姗姗点点头：

毕姗姗“你别看他平日里一丝不苟又凶巴巴的，实际上私底下可唠叨死了。”

毕姗姗“不过到了我母亲那儿，他就变成了“妻管严。”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越界了，毕姗姗很愧疚：

毕姗姗“唐队长…对不起…我不应该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