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

.

.

这一生冗长 苦涩 我想与你同行

.

医院内，光影穿梭重叠，世界像是附了柔光滤镜，朦胧软绵。

门外，橘猫懒洋洋地趴在香樟树下，蝉鸣不止，像是夏日独调CD。

尹姝从二楼下来，转角处木质扶手触感滚烫，她吃痛一声，抽开自己的手。

尹姝“倒霉。”

医院人来人往，纷纷扰扰。

无法控制的喧杂恰如此刻无法停歇的目光，落在那份报告单上。

反复翻阅，每一项检查结果却无意外地显示正常。

可尹姝总觉得，早有一种烙印渗入她的眼眸。

不然为何，每个人的头顶都有一串深深浅浅的字符。

像是半明半晦的生命在此流淌。

英文字母，数字，倒计时，只要一睁眼，便与置身灯红酒绿无异。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停滞她的发梢，像一层透明的痂。

她站在夕阳里，把那张"未见异常"的诊断书对折再对折，直到它变成掌心一块坚硬的、方形的痛。

纸张边缘割着指纹，这微不足道的刺痛恰好能压住眼眶的热意。

手机在震动。是一诺的消息：「检查怎么样？我在基地天台等你」

她盯着屏幕，睫毛在暮色里投下蛛网般的阴影。今早一诺送她去医院时，头顶上顶着猩红的代码。

红色…

心下一颤。

想起挂号时，那个轮椅碾过她脚边的阴影。

那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输液架上的塑料袋随着轮椅晃动，发出细碎的哗啦声。

她下意识抬头，看见老人头顶猩红的英文字母。

她指尖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打字：「马上回来」

推开天台铁门时，生锈的合页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刺啦的尖锐划破少年白T恤飞扬的美好模样。

徐必成"站那么远干嘛？"

徐必成嘴角噙着笑，张开双臂，喉结上还留着昨天她情动时咬出的淡红印子。

脚下像是安了千斤顶，板鞋摩擦水泥地面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像某种计数器的声响。

三米、两米...他头顶的代码转成数字，泛起阵阵红光。

两人的距离一米时，徐必成按捺不住狂跳不息的心跳，抓住她的手腕，拽进怀里。

衣领上洗衣粉柠檬香侵占他的嗅觉神经，混着少年特有的温热气息。

曾令她安心的味道，现在却像毒气般萦绕着五脏六腑。

代码开始暴跳，每一秒的流逝都化作冰锥，从她的太阳穴凿进去。

尹姝的心里好似安下一颗定时炸弹，即将点燃的火线充斥血液，鼓动着每寸肌肤。

徐必成对怀里女孩的颤抖毫无察觉。

徐必成"你看。"

他指向天空。白鸽掠过晚霞，翅膀拍碎云层的声响，像是千万个钟在走。

他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

徐必成“像不像那天...”

她脊椎窜过一阵战栗，大大小小的冷汗直冒。

是三个月前夺冠夜，一如今日，他在漫天金雨中第一次吻她。

当时她还不懂，为什么亲吻时他头顶的红光犹如霉菌着水般，在金色雨飘落之际，在眼睑处疯长——

现在她知道了，那是爱神的标价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