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身份

几声清脆的鼓掌声划破空气，回荡在寂静的空间里。一个身形瘦弱的少年缓步走入男人的视线，他的出现仿佛搅乱了一池静水。男人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微微一颤，似有错愕悄然浮现，但不过瞬息，他便将那些微不可察的情绪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凝重。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仿佛要从那单薄的身影中看穿些什么。

“恭喜大当家！贺喜大当家！如愿以偿地解决了叛徒！”

少年睁着一双黑曜般清澈的眼眸，唇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而就在这样看似天真无邪的模样之下，潜藏着一股可怖的气息，令人不敢久视，仿佛那双眼睛背后，有着一只凶狠的恶兽，一旦对视久了，便会被其吞噬入腹。

然而，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少年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淤青与伤痕，仿佛一个千疮百孔的破布娃娃一般，十分刺眼。

但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经历让男人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位看似弱不禁风却令人捉摸不透的少年，同时微微侧身，将右手不着痕迹地挪到身后，“阁下是谁？”短短四个字，低沉的嗓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戒备与审视，但轻重缓急的语气，似是特意收敛了锋芒，有意避让对方。

“我是谁，大当家不是很清楚吗？”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抛了回来。这让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因为这次行动对于男人来说至关重要，所以队伍中的每一个人的详细情况，以及这几日他们的动向，他也是了如指掌，所以，他确实清楚眼前之人的身份……

可如今站在这里的这人真的还是他印象中那个唯唯诺诺，木讷软弱的少年吗？是一开始的伪装？还是人，早就在他注意不到的地方被替换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只能证明对方的身份绝不简单。

“阁下，我清楚的只是您的伪装身份而已，我问的，是您真正的身份！您居然选择此时出现在这里，我想，您应该也不是为了浪费时间来这里赏雪！我们不如，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话音落下，少年却并未回应，漆黑的眼眸平静无波，只是定定地落在男人身上，却也没有真正聚焦在他的一举一动上，就仿佛走神了一般，周围的空气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当中。男人不解，但眼神微转，开始思索并权衡着什么。

垂下的眼眸中，充斥着各种思潮，针锋相对，汹涌彭拜，彰显着男人此刻内心的复杂情绪。垂下的手臂也在背后开始摩挲着已然渐渐冷却，却依旧还留有余温的洞口，而后一个黑色的小球从男人的手掌心内滑出，沿着男人手指滚进了洞口。

做完了这一切的男人，也似乎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抬头，却正好和少年好奇的眼神对视上，男人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他的脊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