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过半,帝后提议设“绣巧赛”助兴,以“鹊桥会”为题绣帕角,胜出者可获太后亲赐的云锦纹样绣线。
宋思阳刚在殿侧长案前坐定,整理绣绷时,便听秦若菱清脆的声音传来:“姐姐!月柠姐姐!”她抬头,见秦若菱提着绣篮跑过来,身后跟着一身鹅黄襦裙的孙月柠,两人眉眼间满是熟稔的笑意。“我就说你们肯定会挨着坐,”秦若菱挨着宋思阳坐下,晃了晃她的胳膊,“上次听姐姐提过,你和月柠姐姐打小一起学绣活,今日正好让我见识见识你们的本事!”
孙月柠笑着在另一侧落座,指尖碰了碰宋思阳绣篮里的彩线:“还是你细心,连‘缠针绣’要用的细绒线都带了,我今早急着出门,竟忘了拿。”宋思阳闻言,从绣篮里取出一小卷浅粉绒线递过去:“早料到你会忘,特意多带了一卷,还是你从前爱用的颜色。”孙月柠接过,眼底满是笑意:“果然还是你最懂我,当年我们绣并蒂莲,我总把花瓣绣得歪歪扭扭,都是你耐着性子帮我改。”
秦若菱凑在中间,好奇地看着她们:“姐姐,你以前还教月柠姐姐什么针法呀?我学‘打籽绣’总把线结绣散,你们也教教我好不好?”宋思阳拿起绣针,先在素帕上示范:“绣线结时,要先把线在针上绕两圈,再轻轻扎进布面,力度要匀。”说着,她指尖翻飞,转瞬便绣出一个圆润的线结。孙月柠也在旁补充:“我当年学这个,扎破了好几次手指,还是思阳给我找的薄茧子,让我裹在指尖练。”
绣赛开始后,宋思阳选了银灰与浅蓝线,以“盘金绣”勾勒鹊桥轮廓,金线细若发丝却每针都贴服平整;再用“虚实针”绣出银河波纹,银线与蓝线交错,竟有粼粼水光之感。孙月柠则以“套针绣”绣鹊鸟,针脚疏密相间,让鹊鸟羽翼显得格外灵动。秦若菱在一旁跟着学,遇到不懂的地方,宋思阳与孙月柠便一人指点针法,一人纠正手势,三人不时低声说笑,引得邻座的贵女们频频侧目。
半个时辰后,三人呈上绣帕。秦若菱的帕子虽不及二人精致,却也绣得鹊桥端正;孙月柠的鹊鸟栩栩如生;宋思阳的帕子上,鹊桥缀着“打籽绣”的星子,织女衣摆用“接针绣”绣出轻纱飘动的柔感,格外精巧。太后拿起宋思阳与孙月柠的绣帕,笑着赞道:“果然是闺中密友,绣艺皆是上乘,这云锦绣线,你们二人一同领了吧。”
谢恩后退回席位,孙月柠悄悄塞给宋思阳一小包桂花香囊:“你从前最爱这味道,我娘新制的,宫宴后我送你回府时,再把上次说好的绣谱带给你。”宋思阳接过香囊,指尖触到熟悉的锦缎,唇角弯起浅弧。秦若菱看着她们,笑着说:“以后姐姐教我绣活时,月柠姐姐也一起来好不好?咱们三人一起绣,肯定更有意思!”
不远处,秦玄望着她们三人说笑的模样,目光落在宋思阳柔和的侧脸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松弛的模样,原来在他不曾参与的过往里,他名义上的世子妃,早已拥有这般温暖的旧友时光,而如今,这份热闹里,也渐渐有了秦家的身影。
宴会散后,秦玄骑马走在前方,宋思阳和秦若菱同坐在马车里。(秦若菱请求自家父皇允她和哥哥姐姐同待一天)两人兴奋的闲聊。
马车行至秦府门口,秦玄已在门前等候。秦若菱蹦蹦跳跳地进去,只剩他们两人站在灯下。“今日……”秦玄开口,话到嘴边又顿住,最终只化作一句,“剑舞得不错。”宋思阳抬头,见他眼底似乎有微光闪动,不像白日里那般冷淡。“世子殿下过奖了。”
宋思阳:“去看看蓝姨?”见还不是很晚,她开口提议。
“嗯”
两人并肩来到门前,宋思阳轻敲门:“蓝姨方便进吗?”
“进来吧”屋内的女人轻应。
^人物简介:蓝檀茉。睿王妃,自幼身体不好,精通女工,画技一绝。
蓝檀茉:“来了呢,快坐,思阳来母亲这。”
“好”少女乖巧走去坐下,抬手把脉,回以一个微笑:“蓝姨,休养的不错,再过些时日,便可以抗压了。”少女嘴角轻挑,眼中的喜悦快溢出来了。
“多亏你这个孩子,照顾了我三年,浪费了你的时光,还心守寡了三年。”前面的话带着自责,后面的话却带了一丝忧叹,眼光利锐撇向自家儿子。
“蓝姨,不怪你,我自愿的,不必自责,这本就是我身为医者该做的。”少女安抚,“不过后面这个你得问他人了—”画风突转,齐刷刷看向秦玄。
宋思阳略带待八卦的望着,蓝檀茉则用望子不成器的目光看向他,一脸嫌弃。秦玄无奈:“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接下来我会好好补偿的,认真对待宋小姐。”
某思内心:哇去哇去,怎么不太一样?不要啊,虽说我冰琪心里年龄可随意切换,我这个人从小就比旁人成熟,时而成熟,时而小孩子般淘气,但实际年龄也才十四,况且我拒绝恋爱!
秦玄见母亲目光微变,转而看向宋思阳:“宋思阳,和离书我扔了,我不会亏待你的。”嘴角禽着笑。
宋思阳愣愣的:“奥,好…”欲哭无泪,谁稀罕啊,我不要啊
蓝姨露出姨母笑:“好了,你们快回吧,奥,对了,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都被杂物堆满,你俩睡一间吧”语调明显出卖了她,又是一个撮合的。
二人虽都不太愿意,但也不想扫了母亲的兴:“好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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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宋思阳磨磨蹭蹭回了屋,祠垣早把床铺拾掇好,见她进来,掩唇笑道:“小姐,我先走咯。” 说完便退了出去,看着她调皮的模样,宋思阳无奈笑笑,对着拔步床叹气。
没一会儿,秦玄进来,手里还攥着本兵书,瞧见宋思阳那副“视床如猛虎”的模样,低笑一声:“怎么,怕我吃了你?放心,我睡外侧,绝不越界。” 说着,自顾自解了外袍,挨着床边躺下,当真规规矩矩,连翻身都小心翼翼,生怕碰到宋思阳。
宋思阳盯着帐顶发了会儿呆,到底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夜半,她迷迷糊糊觉得冷,下意识往热源靠了靠,等再醒来,竟发现自己和秦玄挨得极近,两人手臂还交叠着。她瞬间惊醒,慌慌张张要挣开,秦玄也被弄醒,睡眼惺忪道:“别动……夜里凉,这样暖和。”
宋思阳内心:啊啊啊,救命啊,芹姐,你说的什么惊喜呀!
话里带着鼻音,像被扰了清梦的小兽,宋思阳耳尖发烫,却鬼使神差没再动,就这么又睡了过去。
这之后,每回秦母借着“房间不够”留人,两人就这么别别扭扭同处一室,宋思阳从最开始的抗拒,慢慢习惯了夜里那点不适感,但心中还是无奈叹气。
而秦玄,也在这一次次“被迫”的亲近里,发现宋思阳藏在淡然外表下的鲜活,不知不觉间,心就这么一点点的陷进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个小姑娘已经改变了他许多,他似乎越来越对这个小姑娘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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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清晨,睿王府府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管家神色慌张入内禀报,城郊破庙发现一具尸体,死状诡异,像是被利器贯穿心脏,而死者身上,竟有王府的令牌。
秦玄眉头紧拧,宋思阳却敏锐捕捉到“心脏被贯穿”的细节,心底隐隐不安。她自幼习武,对江湖凶案传闻多有耳闻,这死法,像极了江湖中消失许久的“血刃门”手法。
知府小姐孙月柠也赶紧带着九衍令的人过来,见二人在分析,插入一句话:“思阳,怎么样?”
宋思阳抬头,和她对视了一眼:“是曾经的江湖凶案,手法和“血刃门”很像。”
秦玄:“干等着不是办法,我去案发现场看看。”
“我同你去看看。”宋思阳看向秦玄,眼神坚定。秦玄本想拒绝,可瞧着她执拗的模样,知道拦不住,便点头应允——他倒想看看,这小丫头能在凶案里挖出多少东西。
孙月柠:“我等会儿再去,先勘察一下,注意安全。”她拍了拍宋思阳的肩膀,眼里的坚定,让她心中的石头也落下。
毕竟。世子殿下也在呢,出事的几率减小,而且当她的小阳儿是什么人,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别人不知晓,她这个闺中密友还不知晓吗。
城郊破庙,阴气森森。仵作正在查验尸体,宋思阳走近,目光扫过尸体伤口,瞳孔微缩——伤口边缘带着特殊的内力震荡痕迹,这是高手所为,且凶手对内力操控极为精准。
孙前锦:“思阳也来了,世子殿下。”孙知府恭恭敬敬面对二人,很友善,毕竟一个是堂堂少帅,一个是自己自幼看护的女孩。
^人物简介:孙前锦。孙月柠之父,京城知府,培养了一对特殊人员——九衍令,专门调查这些命案,深受百姓爱戴,为人正直。
“锦叔,有什么发现吗”面对这种不忍直视的场面,少女的沉稳,与她的容貌和年龄截然不符。
正观察间,人群外传来一道清脆声音:“思阳!”宋思阳回头,就见孙月柠气喘吁吁挤进来,身后还跟着个身着劲装的少年,是她江湖好友,风逸尘 。
^人物简介:风逸尘。江湖人员,武功也不错,常年行走江湖。
宋思阳挑眉,双手抱臂,视线落在男人身上:“哟,好久不见”语气虽有些打趣,还是挺欣喜的。秦玄不易察觉的变了个眼神,但也仅在一秒之间,不过还是被宋思阳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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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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