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折

景阳宫

皇后手持茶杯，轻轻吹着气：“真是奇怪，鄂敏搜遍了整个北京城，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究竟会跑到哪去呢？永琪从小娇生惯养，怎么肯跟这个丫头出去流浪呢？”

“娘娘，永琪和小燕子离开皇宫，对您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啊，他们再也威胁不了娘娘了。”容嬷嬷堆起笑容。

皇后摇了摇头道：“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皇上对永琪可不是一般的重视，还有对小燕子那丫头，比对亲生女儿还亲。”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说不定，还会成全他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皇上有可能因为失而复得而更加珍惜永琪。那我的十二阿哥不就没戏唱了？”

容嬷嬷眼珠子一转：“说的也是，那么娘娘……咱们要不要斩草除根呢？”说罢，还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斩草除根?也要知道草长在哪儿啊。”

容嬷嬷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万岁爷已经布下天罗地网都在搜捕他们，他们隐藏不了多久，只要我们跟着万岁爷的线索，就可以知道他们的行踪了。”

“是啊……”皇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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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

令妃在腊梅冬雪的搀扶下走进殿内，只见皇上负手立于窗前，似乎听见了身后的动静仍旧不回头的怒斥：“朕不是说过不让人伺候吗？！”

“皇上，是臣妾。”

令妃温柔的声音如同一泓清泉，瞬间浇灭了乾隆胸中一部分怒火。

乾隆转身，只见令妃扶着腰缓缓向自己走来，声音也平缓了许多：“你怎么过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臣妾怎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呢？”令妃眼中满是关切。

乾隆声音低沉：“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尔康紫薇晴儿都在求朕收回成命，真是荒唐！已经宣布的事情让朕如何收回？永琪也真是，枉费了朕这些年来对他的栽培，他是大清的皇子，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少年郎，怎能如此冲动……”

令妃坦然对上乾隆的目光，语气诚恳：“皇上 永琪和小燕子是你的心头肉啊。他们真心相爱，宫里上下谁能不知？就算是私奔也是出于无可奈何的一条路。臣妾知道，皇上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但是皇上此举，真的伤了孩子们的心了。”

一时间，殿内陷入沉默。

乾隆陷入沉思。令妃的话确实触动了他。作为父亲，他何尝不希望儿子幸福？但作为儿子，他又怎么能忤逆自己的额娘致使卧病在床？实属不孝。

良久，乾隆开口，语气复杂：“这群孩子现在掐住了朕的脖子，知道此时此刻，朕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任何事情，更没有勇气去承受更多失去。”

令妃看出他的动摇，继续道：“皇上要面子，要尊严，要威信，下了命令怎么都不肯收回，不管是孩子们还是臣妾，都曾求过皇上收回成命，皇上也仍是不愿意。臣妾知道，皇上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他们的安危，如果他们真的出了事情，您的痛苦远远超过现在。”

令妃的话语在乾隆耳边萦绕，却迟迟未得回应。

沉默。

长久的沉默。

令妃静静立在一旁，目光落在乾隆紧绷的侧脸上。她看得出，他在挣扎——帝王的威严与父亲的不忍，在他眼中交锋。

终于，乾隆缓缓闭了闭眼，嗓音低沉而沙哑：“……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