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

乾隆缓缓起身，双手分别握住小燕子和紫薇的手臂，眼中满是不舍：“小燕子，永琪，还有紫薇尔康，班杰明，从洛阳到大理还有漫长的路要走。紫薇身子弱，路上风吹日晒尤其要小心，小燕子喜欢管闲事，却有勇无谋，大家要特别注意她。”他声音微哑，拇指轻轻摩挲着两个姑娘的衣袖，“虽然你们两个挺有骨气的，靠着自己赚钱，但是我还是会让福伦给你们备一些盘缠，至于穿的，用的，还有些药材都给你们准备好了。要走长路嘛，还是有备无患才好。”

小燕子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紫薇早已泪流满面，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乾隆转向永琪，神色复杂：“永琪，你和小燕子出走的事情，我已经压下来了。对外只是宣称你抱病，出宫休养。”他深吸一口气，“我会给你们五年时间，如果五年后，你们还是没有回来，那么……我只能宣布你病逝了。”

永琪眼眶通红，突然“扑通”跪地，重重叩首：“谢皇阿玛成全…”额头抵在地上久久不起，肩头微微颤抖。

最后，乾隆深深凝视两个姑娘，喉结滚动：“好了，我要走了，你们要好好照顾自己。”抬手为紫薇拭泪时，终是泄露了一丝颤抖，“紫薇啊，说实话，我还挺担心你这一走，是不是会和永琪小燕子一样，一去不回了。”

紫薇泪眼朦胧却目光坚定：“皇阿玛，您放心，我走了十九年才走到了您的身边，我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呢……”

乾隆闻言，眼中水光闪动，终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紫薇突然又提起裙摆跪下，声音轻柔却坚定：“皇阿玛，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乾隆微微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金锁跟了我这么多年，如今终于等来了属于她自己的幸福，我也由衷的为她感到开心。”紫薇望向站在柳青身旁的金锁，眼中满是温柔，“只是内务府对宫女出宫的规矩森严……”她深吸一口气，“所以恳请皇阿玛恩准，这次金锁就不必随我们回宫了。”

角落里的金锁闻言浑身一颤，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紫薇的背影，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小姐……”这一声呼唤里含着太多说不尽的情愫。

乾隆的目光在柳青与金锁之间流转，看到柳青下意识护在金锁身前的动作，不禁莞尔。他亲手扶起紫薇：“好，我知道了。”转头对福伦道，“回宫后记得把金锁的宫籍销了。”又看向金锁，语气难得温和，“你跟着紫薇也是一路吃了不少苦，我会让福伦备点薄礼，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金锁扑通跪下，额头抵地哽咽难言。

柳青也慌忙跟着跪下，结结巴巴道：“谢、谢皇上恩典！”

紫薇眼中泪光闪烁，郑重行礼：“谢皇阿玛成全。”

乾隆看着眼前这群年轻人，忽然觉得殿外照进来的夕阳格外温暖。

他最后环视众人，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停留片刻，仿佛要将这些面容深深镌刻在心底。

“好了，我走了。”

小燕子站在原地，双手死死攥着衣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斜阳将乾隆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直到消失在院门拐角处。

她将手中的金牌令箭紧紧贴在胸口，像是要把这份来自父亲的最后馈赠，连同今日离别的画面，永远镌刻在心底最深处。

再见，皇阿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