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凶0

"真的不用去医院吗？"陶陶第三次去看宋优缠着创可贴的手。合租屋的壁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揉在玄关镜面上，镜中映出宋优歪戴的小怪兽发箍，荧光字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这种时候应该先给伤员泡杯热可可。"宋优用没受伤的手戳陶陶发旋，"还要加棉花糖，要兔子形状的。"他卫衣领口蹭着血迹，婴儿爽身粉的味道裹着药水味，像打翻的暖手炉。

陶陶手忙脚乱翻柜子时，听见身后传来塑料糖纸的响动。宋优不知什么时候摸走了茶几上的水果硬糖，正用虎牙磕着柠檬味的糖球。月光从百叶窗漏进来，给他脖颈的淤青镀了层银边。

"那个...今天谢谢你。"陶陶把马克杯推过去，焦糖香随着热气往上飘，"优哥怎么知道他会来？"

"凤仙花告诉我的。"宋优突然伸手撩开陶陶额发，"你每次浇完水都会对着花坛碎碎念，'希望今天不要遇到那个人'——花瓣都记下来了。"

陶陶耳尖又开始发烫。上周给凤仙花除虫时，他确实蹲在花坛边嘀咕过。当时宋优在二楼晾床单，印着小恐龙的被套扑棱棱罩住他半个身子。

"可是优哥明明也是Omega..."陶陶捏着杯沿的棉花糖，看着糖粒在奶泡里沉浮，"怎么不怕他？"

宋优突然把柠檬糖咬得咔咔响，婴儿爽身粉的气息突然变得像晒过的毛毯："谁告诉你我不怕他的？"他伸手戳陶陶鼓起的脸颊，"我只是比他聪明点而已..."

话音未落，陶陶突然露出一副要哭的表情。

"怎么了这是？"宋优笑着低下头看他。陶陶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脸却红了起来："明明你也很害怕，那种时候还要拼命保护我……"

"啧，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合租室友被抓走吧。再说了我又没有死。"宋优语气很无所谓。

"什么啊！"陶陶突然大声道，宋优一愣。"你完全可以不管我的！反正我们也不是什么特别熟悉的的人，为了一个不熟悉的人失去生命，这是笨蛋才会做得出来的事情！"

宋优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够后，他看着一脸懵的陶陶，调笑道："没想到你个小哭包还会发脾气啊，这是准备当午夜凶0的节奏？"

"哈？"陶陶脸上的表情非常精彩。他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宋优温柔的声音伴着爽身粉的味道传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笨蛋。"

陶陶一下子噎住，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快要跳出胸腔，他极力忍耐着脸上想哭又想笑的表情，终于是忍不住蹦出了一句："我感觉我好像提前进入发情期了。"

"什么？"宋优皱眉："这么突然吗？"

陶陶反应过来红着脸摆手："不是啦，不是的小优。没有真的来。我开个玩笑而已。"

宋优沉默了半晌然后开口："小优？"

陶陶低下头绞着手指："我就是，就是感觉叫你优哥有一种我被保护的感觉……嗯……你也是omega，也需要被保护，所以……"

"噗，就改个称呼吗？"宋优又笑了。

"好啦好啦，你不要嘲笑我了啦。"陶陶佯装生气。

宋优的指尖还沾着柠檬糖的碎屑，在壁灯下泛着琥珀色的光。陶陶那句"小优"像块滚烫的焦糖，在他耳蜗里咕噜噜转了三圈才落地。

"我没有嘲笑你，只是觉得很可爱。另外，这个称呼要收版权费的。"宋优突然把小怪兽发箍扣在陶陶头上，小怪兽的塑料犄角戳着对方乱翘的卷发，"每小时三颗糖，支持赊账。"

陶陶的焦糖味布丁信息素突然炸开，甜香混着奶泡沾在宋优的卫衣抽绳上。他手忙脚乱站起来去摘发箍，却因为站起来太猛，眼前一黑。两人跌作一团时，宋优的爽身粉气息突然变得浓烈，像刚晒过的羽绒被裹住陶陶的鼻尖。

"别动。"宋优的声音闷在陶陶肩窝，"我卫衣带子缠到你纽扣了。"

陶陶僵成一块焦糖饼干。他能感觉到宋优的呼吸扫过后颈，婴儿爽身粉的味道正顺着脊椎往下淌。玄关镜里映出他们交叠的影子，像两团不小心撞在一起的棉花糖。

"优...小优。"陶陶的耳垂红得能滴出血来，"你信息素漏了。"

宋优突然笑出声，震得陶陶后背发麻："某个小哭包先漏成焦糖瀑布的。"他灵巧地解开纠缠的抽绳，指尖若有若无蹭过陶陶的手腕，"要不要做特训？"

"特训？"

"午夜凶0的特别课程。因为想到你可能有点胆小，所以第一课，是用甜品材料制作防狼道具。"

陶陶疑惑道："甜品这种东西怎么做，有没有攻击性..." "错！"宋优突然握住陶陶的手腕，"生日过过吧，蛋糕吃过吧，随身准备一瓶奶油，在对方脸上一阵喷，再然后就要闭气、抬腿、踹他下面——"

"这就是甜蜜惩罚吗……"陶陶听后若有所思道。

"……请不要胡乱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