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三刻，听风阁的铜铃在晨雾中轻颤。凤珏立在妆奁前，将最后一支银蝶簪插入发髻。这簪子尾部暗藏机关，按下蝶翼便会弹出寸许长的淬毒尖刺——既是苗疆女子的饰物，也是防身的暗器。她套上黑色皮质半指手套，腕间叠戴的银铃手镯与翡翠蛇形玉镯相撞，发出细碎的清响。那玉镯原是条翠绿蛊蛇所化，此刻正盘成环形，蛇信子似有若无地扫过她脉搏。
腰间牛皮软鞭缠了三圈，柳叶刀分别藏在大腿外侧的绑带里，被苗绣百褶裙严严实实盖住。系统空间里，赤链蛇缠在三尾蜈蚣身上，金蚕蛊在檀木盒里吐着丝，食人鱼在装着血水的陶罐里静静蛰伏。她往空间角落堆了十袋压缩饼干、五壶山泉水，又塞了两捆导火索——这是从潘家园黑市淘来的“古董”，虽过期多年，倒也能派上用场。
临出门前，她对着铜镜调整苗银项圈，指尖弹了一下蝴蝶形的耳坠。那其实是系统寄生之物
系统“牛心山支线任务触发，野人沟关东军要塞隐藏线索+1。”
八十年代的北京街头，晨光裹着煤烟味扑面而来。凤珏站在吉普车前轻晃钥匙，军绿色车身在朝阳下泛着冷光。这是她昨日从香山脚下的军工厂“置换”来的二手北京212，引擎盖上还留着几道弹痕。方向盘套是用黑鹿皮做的，她伸手摸了摸，忽然想起胡八一掌心的茧。
停在胡八一住处巷口时，两个男人正蹲在墙根儿抽烟。王胖子的花衬衫搭在肩头，露出后腰别着的洛阳铲，胡八一则背着个褪色的帆布包，脚边堆着油纸包裹的罗盘、飞虎爪。听见引擎声，两人同时抬头，胖子的烟卷“啪嗒”掉在地上
王胖子“我的娘嘞！这铁家伙比县委书记的二八杠还气派！
凤珏摇下车窗，阳光斜斜切过她眉骨，映得眼底金芒流转
凤珏“老胡，你来开。我只认蛊虫路，不认人间道。”
王胖子“凤妹子，你这是从人民大会堂偷的车吧？老胡你看！这方向盘比咱村牛车轮子还光滑！”
胖子在后座上摸来摸去，忽然指着仪表盘惊呼
凤珏从后视镜里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
凤珏“这车能坐五个人，后备箱还能放装备。等赚了钱，给你们一人配一辆。”
胡八一发动车子时，目光扫过她放在副驾的蛊袋
胡八一“听风阁的生意这么赚？”
凤珏“摸金校尉缺钱，苗疆巫女缺故事。咱们各取所需。”
胡八一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从后视镜里掠过凤珏的侧脸。她正望着窗外飞掠的白杨树，苗银耳坠在风里摇成两片虚影。他忽然开口
胡八一“这车上过战场。”
凤珏“胡同志好眼力。”
她指尖敲了敲仪表盘上的弹孔
凤珏“前车主是对越反击战的侦察兵”
王胖子“乖乖，合着咱们坐的是功臣车？胖爷我得给它磕一个！”
王胖咋舌，说着便作势要拜，被胡八一反手拍了后脑勺
胡八一“好好坐着，一会儿颠得你咬舌头。”
车窗外的高粱地浪涛般涌来。胡八一从帆布包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油纸包着的芝麻火烧。凤珏咬了口，发现里面夹着块牛肉。两人目光相撞，谁也没说话，只有王胖子的笑声混着车轮碾过石子的声响，在空旷的土路上荡开
抵达小村庄时，暮色正从山坳里漫上来。老支书住着枣木拐杖站在村口，看见吉普车猛地直起腰，烟袋锅子在腿上磕出急促的声响。
老支书“哎呀！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路了！”
老支书抹着眼睛，忽然盯着吉普车直咂舌
老支书“这、这是啥物件？比当年公社的拖拉机还气派！”
王胖子“咱这是考察车！专门收老物件的！”
胖子与老支书聊着，胡八一却留意到凤珏下车时，裙摆扫过车轮溅起的泥点，那些污渍在湛蓝色的面料上显得那般刺眼。
老支书的院子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土墙上挂着的玉米串被晒得金黄，鸡窝旁蹲着只芦花鸡，正警惕地盯着凤珏腰间的蛊袋。燕子已经嫁作人妇，抱着孩子站在门槛边，看见胡八一时脸颊飞红，笑着招呼
燕子胡哥，胖子你们回来啦，这个姐姐是……
胡八一这是我妹子，凤儿。
老胡笑着拍了拍燕子肩膀，隐瞒了凤珏的身份。
晚饭摆在堂屋的槐木桌上，老支书端来盆炖山鸡，油花里浮着几片野山椒。胖子扒拉着米饭，忽然一拍大腿
王胖子叔，跟您商量个事儿！我们在北京搞古董生意，您看村里还有没有老物件？像啥陶瓷瓦罐、铜香炉之类的。
老人夹菜的动作顿住，烟袋锅子在炕沿敲出闷响
老支书你们说的是……那些从坟里刨出来的东西？
胡八一“就像当年燕子在山上捡到的瓷碗，现在搁潘家园能换好几辆这样的车。您放心，我们出钱收购。”
老支书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往火盆里添了块木柴
老支书唉，不是不信你们。只是……早没了。
王胖子没了？！
燕子是啊，前几年山体塌方，露出个辽代大墓，考古队拉着卡车来，挨家挨户给了粮票和现金，那些被称之为文物的东西都搜了个遍。连王大爷家腌酸菜的陶罐，都被说是‘文物’收走了。
王胖子的筷子“当啷”掉在碗里，胡八一则盯着火盆里跳动的火星，忽然听见凤珏在桌下轻轻叩了三下——这是他们定下的暗号，意思是不要轻举妄动。他余光扫过她，见她正用银簪子拨弄火盆里的炭，火星溅在她手背，竟像落在水里般瞬间熄灭。
凤珏叔，我听燕子说，你们这儿有个野人沟？我们想进去采些草药，听说那儿药材多。
老支书放下酒碗，吧嗒吧嗒抽起旱烟
老支书野人沟邪乎得很，早年闹过关东军要塞，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全须全尾出来。要不我给你们找个向导？赵老蔫儿年轻时当过猎人，熟得很。吃完饭，我去给你们问问。
凤珏那就拜托老支书
系统提示音忽然在凤珏耳畔响起
系统野人沟关东军要塞开启，主线任务进度+15%。全部通关领取礼包
当晚，老支书摸黑去寻向导时，凤珏独自坐在院子里擦柳叶刀。胡八一出来添柴火，看见她正用舌尖舔拭刀刃——那动作像极了赤链蛇吐信。月光给她镀上层冷白的边。
他蹲下来，指尖拨弄火盆里的炭
胡八一怕吗？
凤珏该问你怕不怕吧？
胡八一这有什么，当年在战场上，我见过比古墓更可怕的东西。
四目相对时，远处传来老支书的咳嗽声。凤珏忽然笑了，将柳叶刀插入靴筒
凤珏老胡，你知道苗疆有种‘双生蛊’吗？
他摇头，却见她腕间翡翠蛇突然昂起头，蛇信子几乎贴上他手腕
凤珏双生蛊一旦种下施蛊人和被施蛊人。同生共死，配合情人蛊更是有奇效。
火盆里的炭“噼啪”炸开。王胖子的鼾声从屋里传来，老支书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胡八一望着凤珏眼底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祖父古籍里的一句话：“苗疆蛊女多薄命，一笑一颦皆勾魂。”
而此刻，夜风卷起她额前碎发，银铃在寂静的村落里荡出清远的响，但在胡八一看来，这响声却荡在了他的心里。轻咳一声，转开视线
胡八一早些睡吧，明早还要进山。
说完不等凤珏反应过来便回了屋。凤珏想说什么时胡八一已经没了踪影，凤珏喃喃自语
凤珏这是害羞了吗？跑的比兔子都快。
言罢也回了屋睡觉去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