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文武百官无一不觉得沈挽是疯了,那可是户部侍郎,多少人想坐都坐不上的位置,更何况户部尚书年岁已高。
不久的将来,这尚书之位还不是由侍郎坐了?没人明白沈挽为何要拒绝,裴昭也想不通,沈家的遭遇是旧事,他们明明说好了要忘却前程向前看,沈挽没有理由拒绝这么好的机会。
而且裴昭心中也明白,沈挽有追求,他是想要在朝堂上大展身手的。
只听沈挽坦言道:“回禀陛下,其中利弊臣都知晓,臣能接受。”
“户部侍郎之位固然很好,可……于私来说,臣钦慕裴将军之能,愿效力于他的麾下,于公而言,军队乃国之利器,臣志在战场,想为虞朝开疆拓土尽一份绵薄之力。”
“还望陛下恩准。”言毕,沈挽磕头。
大殿内一众官员顿时议论纷纷,有说他傻的,亦有认为内有隐情的。
身旁的裴昭愣住了,当沈挽说出前半句,他便无比动容,什么志在战场,无非是沈挽想要与他同舟共济的借口罢了。
这叫裴昭如何不感动。
虞文帝亦有所思,他瞥向了在场脸色最难看的人,太子谢朝。
谢朝早已经黑了脸,虽然他前一日就知晓沈挽要与他东宫割席,只是没想到,他竟是连官位都不要,只求与裴昭同路。
看他的脸色,虞文帝反倒欣喜,看来沈挽与谢朝之间定然是无事了,那他无论是作为帝王还是父亲,心里都松了口气。
“好,既然沈卿都这么说了,朕也没了反对的道理,便封你做军中督察,往后裴将军可要好好待沈卿这么个有识之士啊。”
“你二人同心协力,想必能使虞朝土地更为广阔。”
沈挽谢恩,早朝结束。
出宫的路上,陆陆续续有官员来向裴昭与沈挽道喜,二人没多说什么,只简单的回应,还不待离开,就又被东宫的人请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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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进东宫,沈挽就看到谢朝冷着脸坐在书房内,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过去很多年间,只要谢朝不顺心,有时是被太傅说教,有时是在朝堂上吃了瘪,不变的是他总是会坐在那闷闷不乐。
这时候下人们都不敢靠近伺候,就连吴仪都要小心着不敢开口,时常会来寻他,由他去与谢朝聊聊天,以做宽慰。
可这一回……沈挽依旧笑着靠近。
“殿下,传我二人,可是有事相告?”沈挽当然知道他因何事而不高兴,但他没有像往常般哄人。
凡事都是会改变的,没有人会站在原地,既然沈挽已经决心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就不能再同从前一般了。
至少……该让谢朝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谢朝抬起眼,不悦二字就差没挂在脸上:“来了……孤都以为,你再也不会踏进东宫了呢。”
“反正你都不要孤了。”这话说的小声,奈何还是被沈挽给听了去。
他颇有些哭笑不得:“殿下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不再居于东宫,又不代表着不支持殿下你了。”
“我爹爹都支持你,我自然还是站在你这一边的,与从前不同的只是……臣有了心上人。”说着,沈挽面带笑意的去牵裴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