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元节,月满之日,正是修炼的好时机。赤云和翠竹早早吃过饭,对着月亮修炼,吸取月之精华。直到后半夜,玉兔西沉才收了功。
“姐姐,这月圆之日修炼果然不一样,我感觉功力增加不少了。”翠竹说。
“你天资不差,就是玩心重。”赤云说。
“姐姐~~”翠竹不服,又说:“这么晚了,赶快睡了。”
两人进屋刚躺下,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翠竹和赤云心中不安,赤云说:“这么晚了,会有什么人。”
“我去看看,说不定是村里有什么人得了急症。”翠竹说。穿上衣服从门缝往外看,只见村长带着一个年轻的小伙站在门外,那年轻人背着一个女子。心知确实是有人病了,连忙打开门。
“翠竹姑娘,这是村里书院的先生,他娘子得了急症,发着高烧,这回子也没办法送城里的医馆,请赤云姑娘帮着看一下吧。”
“好的,赶快先进来吧。”翠竹说。
赤云也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摸了下那女子的额头,热的烫手。连忙说:“翠竹,你赶快弄些温水来。”说着给那女子号脉。
“这娘子是不是被山上虫蚁咬了?”赤云问。
“可能吧,今日从山上下来,娘子发现手上起了个红包,也不觉得疼,只是有点痒,我们也没在意,不想晚饭后就发起热来,不知是否与这红包有关。”那男子说。
赤云查看了女子身上的红包说:“这就对了,她身上中了虫毒,也不知被什么虫咬的。我先试着开个方,把这烧先退下去,然后再想解毒之法。”说着拿起纸笔写,一边对翠竹说:“翠竹,你先用温水擦拭那娘子的身体,帮着她散热。”
翠竹答应着。那公子说:“我来吧。”
翠竹说:“公子,你先把你娘子扶起来,我来擦。”
那公子说了声“好”,把娘子扶起来,靠在自己肩上,翠竹帮着她擦身降温。
赤云写完后,把纸交给翠竹,“你先按方子,把药煎好。”
翠竹答应着去配药。
赤云坐下来:“公子,你扶好她,在现在为她施针散热。”赤云说着,在那女子人穴位施针。施完针,将女子在床上放下。
“大夫,你已经施完针,为何我娘子身上还是那么烫?”那公子着急地问。
“没这么快的,一般半个时辰后,就会降下去。这会子,也只能用温水擦身替她降温。”说着站起来走向厨房。见已经没有温水了,便生起火烧水。翠竹在旁边的小炉上煎药。
七月流火,水很快烧温了,赤云拿过水来。那公子用温水为女子擦着身体。
不到半个时辰,女子的身体也不似刚来时滚烫了,那公子松了口气。“谢谢姑娘搭救。”他对赤云说。
赤云摇摇头说:“娘子现在体温是降下来了,是我方才施针的效果。恐怕呆会儿还会上去。”
那公子一惊,有些失望,“那怎么办?”他说着担心地看着床上的娘子。
“因为不知是被什么虫咬的,只好按着脉象慢慢地试,我这里不是医馆,药材也不齐全。”赤云说。
“那如何是好?”那公子更着急了。
“你先别急,她这体温降下来了,一时不会有性命之忧。先拿我开的药试试。过了今晚,如若不能解毒,明日再送到城里大医馆去。我保她今晚无事。”赤云说。
男子感激地点头,现在这状况也只能如此了。翠竹煎好了药拿了过来,那公子接过药,舀了一勺,轻轻吹凉些,送入娘子口中。药液流出来不少,他细心地用手绢将女子口边的药擦去。公子小心翼翼地将整碗药喂女子喝完。
女子吃了药,气息平稳了些,沉沉地睡去。赤云本想让村长先回去,又觉得她们两女子跟一陌生男子同处一室,多有不便,于是跟村长说:“钟老伯,要不你先到那边的榻上休息地会儿,这娘子一时还不能离开。”
村长答应着,到榻上躺下,年纪大了,熬不动夜了。又觉得自己走掉不大好。
赤云没有休息。她让翠竹帮着一起想山上有哪些毒虫。赤云又了几个方子说:“我们先把药备下,刚才的药若不对症,我们也只好一个个试了。”
不到一个时辰,娘子果然又烧了起来。只是不似刚才那般滚烫。赤云号了脉,将备下的药中加了几味,让翠竹煎出来,自己则有按穴法替那娘子降温。
几人忙碌了一晚,试了四五种药,直到第二天晌午,那娘子不再发热,额上冒出了汗,脉象也平稳了。赤云大喜,“这药对了,娘子应该不会有事了。”
那公子长长吁了一口气,“多谢多谢,救命之恩,我们夫妻两人定当涌泉相报。”
“不必客气,这药对了,但娘子身上的毒未除尽,还需吃几贴药。”赤云说。
“辛苦姑娘了。”那公子说。
正说着,那娘子苏醒过来,用微弱的声音轻唤:“明杰……”
明杰看到娘子醒过来,心中大喜:“淑兰……”说着抓住女子的手:“没事了,大夫说你没事了。”
淑兰看着公子柔声说:“明杰,你是不是一夜未休息守着我。”
“我没事,只好你没事比什么都好。”
又来了一对撒狗粮的。翠竹看的别扭,心想:我还一夜未歇呢,我姐姐也辛苦了一晚。气不过的她把药方给明杰说:“公子,我们这里的药昨夜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公子需要你去城里的药店抓一下。”
“好的,我这就去。”说完站起来,又不放心娘子。
赤云说:“没事的,我们会照顾她的。”
明杰对娘子说:“这两位姑娘就是救了你的人,她们也一夜未睡。”
淑兰抬起身子说:“谢谢两位姑娘了。”
“你先躺下,你身子还没有完全好。”赤云说。
明杰扶着淑兰躺下说:“我先去抓药。”
淑兰柔声说:“你小心点,快些回来。”
翠竹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明杰走后,村长也告辞回去了。赤云对淑兰说:“你毒气未除尽,再睡一会儿吧,公子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好。”淑兰说,想起两位大夫为她操劳一夜,连忙说:“两位姑娘辛苦了,你们也歇一会儿吧。”
“我累死了,煎了一晚上的药。”翠竹说。
淑兰不好意思地说:“辛苦两位了。”
“姐,她现在还稳定,我们赶紧睡一下吧。”说着,就在刚才村长睡的塌上躺下,睡了过去。
赤云关上门,靠着淑兰的床坐着。“娘子,我们一起歇一下,我怕你还会发烧。”
“没关系的。”淑兰往里面睡了点。赤云也跟翠竹一样,倒头睡着。
三人被敲门声吵醒,是明杰回来了。他进了门径自走到淑兰面前问:“淑兰,怎么样,后面有没有再发烧?”
“我没事了,后面没再发烧。”淑兰柔柔地说。
翠竹见明杰回来了说:“药抓好了吗?我来煎出来。”
“只抓了两副,我跑遍了药铺,都少了一味药,只凑成了两副。他们说刘村可能有,我先把这两副送过来,再去趟刘村。”明杰说。
“你昨日一夜没睡,今天又跑了这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再去。”淑兰满是心疼的说。
“没事,我叫了车,车上可以休息一会。到刘村得半天的路程,明天去,你明天就没药了,我过会儿就去,晚了在那边过一夜,明天一早回来,那不耽误你的药。”明杰说。
“那你太辛苦了。”淑兰说。
“没事的,你没事就好。只是要麻烦两位姑娘再照顾我娘子一晩。”明杰说。
“这倒没问题。”赤云说,他留在这里更不方便。
“你们吃饭了吗?我带了点吃食。”明杰问,说着拿出一只鸡和一些点心。
他不说,翠竹还没感觉,他一说就觉得饿了,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我正饿了,公子我不客气了。”说着拿了块点心吃起来。
“不用客气,跟你们的救命之恩比起来算不了什么。”明杰说着,拿了一块点心给淑兰。
赤云说:“娘子刚退烧,还是吃点粥比较好。”
“家里正好还有些小米,等我吃完了,我帮你做。”翠竹边吃边说。
“我来好了。”明杰说。
“行,米在灶头旁边。”翠竹说。
明杰找到了米袋,往锅里倒小米,刚倒了一点就停了,他不好意思地问赤云,“这应该倒多少米?”
翠竹听了说:“娘子一个人吃,这么一碗就够了。”
倒了米,明杰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翠竹无语说:“算了,还是我来吧,一看你就是没干过活的。”
明杰干笑两声,把米交给了翠竹。
赤云问:“公子,你还是早些出发去买药,再迟些,赶到刘村药铺都关门了。娘子这边你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的。”
“噢,这真是太感谢了。”明杰说着走到淑兰面前:“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淑兰眼中万分不舍:“记得在车上睡一会儿。别累坏了身子。”
明杰抓着淑兰的手说:“我知道,你也当心点。等我回来。”
翠竹看不下去了,“公子,再不走,太阳下山了。”
“好。”明杰这才慢慢起身。
明杰走后,翠竹开始抱怨,“你们这两口子,也是够了,我毛都竖起来了。”
赤云更多的是羡慕,如果那个华服公子也能这般对自己该多好。想到这里,她连忙摇头,对方身份不凡,而自己只是一只小妖,人妖不能相恋不说,这身份地位也是天差地别。她有点失落地说:“娘子和公子应是新婚不久吧。”
听她们这么说,淑兰早就羞红了脸不说话。赤云问:“还没问娘子怎么称呼?”
淑兰说:“我娘家姓徐,闺名淑兰。他姓严,字明杰。”
赤云愣了一下,淑兰说严明杰时称他,并不是称夫家或内子这类的。赤云说:“既这样,我就叫你严娘子吧。”
翠竹说:“你跟公子是自小认识的?”
淑兰低头说:“不是,我们是偶然认识的。”
翠竹说:“这严公子长得倒不错,就是少了些阳刚气。”
赤云连忙拍他,跟他们又不熟,怎么能这么说别人。
翠竹自知不敢,连忙说:“严娘子,不好意思,我乱说的,你别生气。不过严公子这般恩爱倒也让人羡慕。”
淑兰再次低头。
赤云说:“这是羡慕不来的。要有如果恩爱之人,那首先得有严娘子这般的样貌。若长成我这般,男人看了不吐就已经很感谢了。”赤云叹了口气说。
“赤云姑娘,你一直带着面纱,能让我看一下你的真容吗?”严娘子说。
“我怕吓到你,你身体刚好,万一被我吓坏了怎么办?”
“不至于,再说我也没那么快好,可能要在这里住几天嘛,你晚上睡觉总不至于也戴着这个。”
赤云笑笑说:“我怕你见了,晚上会做恶梦。”
严娘子笑了说:“不至于看一下,你这么说我更好奇了。你现在给我看,大白天的我也不至于害怕,万一半夜起来吓到了,这就危险了。”
赤云听了有些道理,微微掀开帽帘,虽然脸上的红斑浅了很多,这容貌确实不能说不丑。淑兰的教养不允许她当面说人丑,强忍着说:“不至于吓到,还可以啦。”
“严娘子心真好。”赤云说,“你说你若长成这般模样,严公子还会如现在疼爱于你吗?”
“会的,一定会的。我们心灵想通,就算我变丑了,他也会一般疼我的。”
“我看不一定,他不吓一跳才怪,天长地久,天天对着这张脸的男人,哪有不起两心的。”赤云说。
这话让严娘子听得很不舒服:“不会的,他一定不会的。”
翠竹听出严娘子不高兴了,连忙说“我姐姐是开玩笑的,谁不知道严公子是最疼你的。以色迷人又能迷多久,重要是的交心。”这话说到了严娘子心中,她又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