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枫野紧紧攥着手中的卫生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纸面上那几行简单的图片，仿佛要从字里行间挖出什么秘密来。

茶室的空调呼呼作响，却驱散不了他后背渗出的冷汗。喉结上下滚动，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疼。

"小野，之前的事情......"

简历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枫野猛地抬头，对上beta那双闪烁不定的眼睛。

他注意到简历的指尖正在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

"其实我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了。"

简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变成了气音。

"他已经不在这个时空了。就......就像那种小说穿书那种......"

枫野感觉一阵眩晕袭来，他下意识抓住桌沿，指甲在木质桌面上留下几道浅浅的痕迹。

简历的话语在他耳边不断放大，每一个字都像锤子重重砸在心上。"不在这个时空"——这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所以，那个曾经在雨夜里向他伸出手的人，就这样消失了吗？没有告别，没有解释，就这样抛下他了？

他的目光涣散了一瞬，眼前浮现出那个记忆中的身影：永远挺直的脊背，微微上扬的下巴，还有那双带着嫌弃却依然温柔的眼睛。

而现在坐在他对面的这个人，虽然有着相同的面容，却连皱眉的弧度都不一样。

"那他是去到你的时空了吗？"

枫野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猛地倾身向前，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beta急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任何答案都好。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简历显然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瞳孔微微收缩。枫野注意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嘴唇开合几次才发出声音。

"我也不清楚。"

这个回答让枫野的心脏重重沉了下去。他缓缓靠回椅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他眯起眼睛，试图掩饰眼中泛起的湿意。不清楚......至少不是最坏的消息，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当时是被气死了，才来到这里的。"

简历突然补充道，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眼神却不自然地飘向别处。他说完还干笑了两声，笑声在安静的茶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枫野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目光从对方微微发抖的手指移到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被气死的？这个理由让他心里泛起一丝荒谬感，却又莫名地觉得合理。

毕竟，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小说的话，确实可能会因为什么原则性问题气得跳脚吧。

"你不怀疑我说的是假的吗？"

简历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枫野注意到对方正紧张地咬着下唇，眼神飘忽不定，完全不像记忆中那个永远镇定自若的人。

枫野轻轻摇头，发丝随着动作扫过脸颊。怎么会怀疑呢？这个认知反而让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如果简哥真的变成了另一个人，那么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就永远不会改变，永远都是那个在暴雨中为他撑伞的少年。

"因为你以前救我的时候还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哦不对，是他救我的时候。"

枫野的声音轻柔下来，眼神却变得坚定。他看见简历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被风吹过的蝴蝶翅膀。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某个雨天，他蜷缩在巷子尽头，雨水混着血水流进眼睛。然后是一把突然出现的黑伞，和伞下那张带着嫌弃却依然向他伸来的手。

"麻烦。"

那个人这样说，却把外套披在了他湿透的肩上。

"和现在的你很不一样。"

枫野继续说道，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不过，我开始还以为是他变了。"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幸好，不是那个人变了，而是根本就是两个人。这个认知让他心里某个角落悄悄松了口气。

茶室里一时陷入沉默。枫野听见窗外树叶沙沙作响，远处传来隐约的汽车鸣笛声。他盯着简历手中那杯已经凉透的茶，看着表面凝结的一层薄薄油脂。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笑，又想哭。原来这些年他追逐的，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

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感到绝望。相反，一种奇怪的希望在他心底萌芽。

如果真的有平行时空，有穿书这种离奇的事情，那么总有一天，他一定能再次遇见那个人。枫野轻轻按住胸口，感受着心脏有力的跳动。

这个念头让他整个人都明亮起来，连带着茶室惨白的灯光都变得温暖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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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今天奔波了一天才到家，五一我们这里人巨多，堵车堵了超长时间。作者现在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明天在家一天，一定会多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