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白露你,很开心吗?
白露隔着玻璃,描绘着人鱼的轮廓。
褚白露(从人鱼的种种表现来看,应该不是她的错觉,这条人鱼的确在兴奋。)
胸前鳞片张合的速度变得更快,身后拖着的长达三米的墨蓝色尾巴轻轻拍打着地面。
为了证实她的猜测,往后退了两步,仔细的观察人鱼的变化。
人鱼拍打沙地的动作停下,胸前的光亮隐隐变暗了许多,露出一脸委屈巴巴的表情来。
(这真的是那个恐怖的海底霸主,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像是家里的宠物一样?)
深吸了一口气,白露提着鱼桶靠近,将一块新鲜的泛着诱人香味的三文鱼肉抛出。
玻璃上有专门供给喂食的通道,人鱼好奇的捉住了那块三文鱼肉。
九辞小心翼翼的捏住鱼肉,生怕弄坏了伴侣送给他的唯一一件礼物。
在人鱼族中,捕猎一向是雄性人鱼的工作。
如果不能供给妻儿的食物,那是会被其他的人鱼嘲笑的,地位一定会处在最低等级。
九辞一向没有这种烦恼,他可是大海里最优秀的捕手,从来不需要担心食物来源。
可现在却被困在这小小的透明罐子里,连食物都要靠伴侣投喂,真是丢死鱼了。
手里的那块鱼肉快要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融化。
白露见人鱼不吃,又想出了一招
褚白露你看,这样很好吃的。
用刀子割下了一片薄薄的鱼肉,在人鱼好奇的眼神里吃了下去。
新鲜的三文鱼肉不需要腌制和调料也很好吃,口感鲜美,冰凉软糯。
人鱼听不懂白露的语言,但这并不妨碍他看到白露的动作。
有样学样的将鱼肉送进了嘴里,他满口的利齿,几下就将鱼肉吞吃入腹。
白露满意的笑了笑。
褚白露(总算有了完成喂食任务的希望。)
后面的肉一块接着一块的送进来,人鱼照收不误,直到两小桶鱼肉见底。
看了看人鱼意犹未尽的眼神,直觉告诉白露人鱼根本就没有吃饱。
毕竟距离他被打捞上岸已经过了七天,这七天时间里,人鱼什么都没有吃,这点食物可能就只够他塞牙缝的。
褚白露(看来明天要多准备一点食物,至少要比今天多出来一倍的才行。)
褚白露没有了,明天再来看你。
白露将空桶展示给人鱼看。
人鱼好奇的歪了歪脑袋,漂亮的尾鳍垂落着,薄如蝉翼的膜随着水流飘动,像是盛开在海中的一朵绚丽奇异的花。
那摆动的幅度却有些不太不然,白露眉头一皱,凑近又确定了一下。
人鱼的尾巴受伤了,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痕,这些伤应该是在捕捉人鱼时造成的。
那条漂亮的大尾巴上缺失了几枚鳞片,隐隐能看到里面血肉的颜色,上半身的伤口则是细小的刮痕。
褚白露明天我再来看你。
白露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玻璃,人鱼接受她的讯号,抬手隔空抚摸着白露的背影。
人鱼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实验室的大门关闭。
......
不知过了多久,悠然和在外面的等待的众人,终于看到了走出来的白露。
看着白露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
博士临走前还夸赞了白露的工作完成的相当到位。
悠然纠结的翻转着手指。
悠然(也许她该凑上前关心一下这个可怜的同事。)
悠然(不知道她是付出了什么可怕的代价,才勉强完成了人鱼喂食的人任务。)
悠然(人鱼一开始是很排斥的人类的,连她都没讨到好,何况一个瘦弱的东方女子。)
悠然白露,你没事吧,你要是不行,下次我......
悠然满脸的不可置信,试图在白露身上找出一点伤口,可是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受伤的痕迹。
悠然(那她之前被抓伤的手臂和差点被咬掉的手指算什么?是她自己活该吗?)
悠然表情一僵,心里忍不住有了一个猜测,可以完美的解释白露无伤的事。
悠然(这个胆小鬼,一定不敢接触人鱼,也许她根本就没有认认真真的给人鱼喂食,否则不可能毫发无损的从实验室中走出来。)
选择性的忽视了不久前博士对白露的夸赞,悠然看着白露的目光充满了不信任,仿佛她真的是一个不合格的饲养员。
白露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同事嫉恨又怪异的眼神,心里想的是明天如何为人鱼处理伤口。
她向博士申请为人鱼的伤口做处理。
或许是人鱼今天的表现很不错,博士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答应了白露的要求。
若歆嗨,白露,原来你在这里。
若歆特找到白露的时候,她正依靠着护栏吹着海风。
海风卷起了她乌黑顺滑的长发,像是水中散开的一团海草般浓密。
今天的晚餐,牛肉罐头搭配鲜美的番茄酱,还有新鲜出炉的烤面包和咸奶油。
将托盘中的美食放好后,若歆特走近,拍了拍白露的肩膀。
若歆特是标准的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她也是白露上船后交到的第一个好朋友。
身为一个有纯正俄族血统的女孩子,若歆特离不开酒,每天唤醒她的方式就是灌一大口酒。
白露甚至有些怀疑若歆特血液里的酒精是不是严重超标。
整天都是一副微醺的模样,随身带着酒,是她的日常生活方式。
不过对于工作却是相当上心和认真,和平时完全是两副面孔,一个反差极大的人。
若歆特撩了撩被吹来的头发,好奇的问道
若歆那条人鱼,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可怕?
白露摇了摇头。
褚白露人鱼的确很危险,但却又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通人性。
褚白露(至少在面对她的时候,人鱼是很友好的,哪怕语言有障碍,对方眼里的光是不会骗人的。)
若歆特同情的看了一眼白露,乐此不疲的分享出她的爱酒。
这是若歆特解决一切烦恼的解忧神器。
白露自然是拒绝,她不习惯饮酒,也喝不惯那么烈的。
在吃完了一顿中规中矩的晚餐后,她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每个实习生在上船时,都按照统一的标准分配房间,一般是两个人住一间屋,只是这次来的人有十一个。
身为唯一的一个东方面孔,念晚自然成了落单的那一个,独自一人享受一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