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emo时间。一人一娃坐在客厅相对无言。
周末率先打破沉寂,斟酌着开口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棉花娃娃。”
“我知道,你是人变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
月光照进屋里,洒在沈江身上。周末呆住了。他罕见地在沈江身上看到了人性光辉。
莫名地,周末有点想哭。自从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莫名其妙变成一个娃娃,不能说话不能动弹。他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
被带走后对未来未知的恐惧,全部都在今天的相处中烟消云散。
“我经常做梦梦到你,你在在那个世界的生活。从我小时候开始。”
“有点魔幻了。”周末吐槽道。
我的隐私在哪里?是谁说人的一生中有很少观众的?我天,这也太恐怖了吧。当然,这话他没说出去,因为他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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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还记得他第一次做梦梦到周末。
彼时他七岁,周末四岁。
晚上七点半,刚喝完牛奶的沈江躺在床上回味这枯燥乏味的一天。钢琴课、奥数课、美术课…沈江随即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中他听到了一阵欢声笑语。视野逐渐清晰,他看到一群小孩在嬉戏打闹。
领头的是个小矮子,这小矮子看着三四岁。眼睛布灵布灵的,脸蛋通红,两颊上的几点肥看着粉嘟嘟的。
浅棕色的头发在阳光下发出去的金色的光芒,看着可爱的紧。就是瘦瘦的,仿佛风一刮,就被风吹走了。
在他们的对话中,沈江知道了这个小矮子的名字—周末。
周末,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还挺好听,沈江评价道。
他开口说话,但他们就像听不到他说话似的,他又开始在他们面前晃悠,试图用这种方式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惜他们依旧看不到他。
沈江心下了然。看来自己现在是个透明人。
看着他们穿过村庄,走过小桥,来到一处空地。沈江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
这几个小孩围着一坨牛粑粑,兴致勃勃的讨论着。
“我先来!”
“不行,不行,我先来!”
“你来更不行!你腿太短了,跑的慢。”
“那让周末来,周末腿长。”
“好啊,我来!”
周末虽然看起来矮,但在同龄人中,他算是比较高的。
他单接过同伴丢来的打火机,从兜里掏出小炮,弯腰插在牛粪上。
这是要干嘛?沈江心里疑惑不止。
只见周末蹲下来,用打火机点燃引线,随即迅速跑开。砰的一声巨响传来, 牛粪炸了。
一股浓烈的臭味传来,被分成碎块的牛粪从天而落。离的近的还没等牛粪落下来,就被牛粪直击面门。
但他们依旧和没事人似的,甚至笑了出来。
这一幕深深震撼到了沈江幼小的心灵。
沈江看着周末潇洒又随意的神情。发出一声感慨。他好酷啊,我好羡慕。
他的面瘫是天生的,以前看到正常人,他不会有什么感触,甚至有时候还会产生厌恶的情绪。
唯独面对周末,他会产生愉悦甚至是向往的心理。
他想,这或许是他太想要变成正常人了,才幻想出这个人。
直到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往后每次做梦,他都会梦到这个叫做周末的人。
他了解到,周末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他为此还特意上网查了,周末所在的国家和城市都是不存在的。
这时他才明白,周末和他可能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为此,他伤心了好久。
就这样,年复一年,每当沈江伤心,愤怒,委屈,失落的时候在梦中看到周末,他受伤了心灵就会被抚慰。
同时,在梦里看到周末受伤,挫败,难过等各种负面情绪时,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揪住,也跟着被牵动、影响。
所以在看到那神似周末的娃娃。又联想到自己最近没有梦到周末的事,不禁浮想联翩。
在确认了这个娃娃就是周末后,对他抱有一丝幻想,他幻想着周末其实是知道他的存在的。因此说出了那些不理智的话,期盼周末能给他回应。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死心。他想,他都能看见周末,为什么周末看不到自己。这根本就不公平。
思及此,沈江无奈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