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明莳晚翻了个身,手臂搭向身旁空荡荡的位置——床单已经凉了。
"嘶——"她刚想伸个懒腰,腰**传来的酸痛立刻让她皱起小脸。
镜中的自己脖颈到锁骨遍布红痕,活像被什么猛兽标记过领地。
明莳晚咬着唇挑了件立领长袖洋装,丝绸面料贴着肌肤时,某些画面不受控制地浮现——他带着枪茧的掌心摩挲过她腰窝,疤痕交错的后背在月光下起伏...
“小姐,刘先生说,他今天下班来接你去阿塔街,晚饭也带你在外面吃”丽婶儿向来知晓分寸,对主家的事情不会多言半个字,也自然会装作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明莳晚夹了只虾饺,闻言筷子一顿。"知道了。"她佯装镇定,耳尖却悄悄泛红。
昨夜胡闹到凌晨,那男人竟还能精神抖擞去警署,而她却不得不补觉到日上三竿。
书房里,设计稿才画到一半,腰酸就逼得她搁笔。
羊皮纸上勾勒的西装草图融合了英伦剪裁与东方元素——挺括的肩线收成窄腰,后摆却暗藏玄机,必要时能迅速拆分成便于行动的短装。
这是她为刘振东量身设计的,就像他这个人,表面是规矩警员,骨子里却流着帮派的血。
明莳晚伸了个懒腰,丝绸衬衣随着动作上滑,露出一截雪白的腰肢——上面还留着男人昨晚掐出的指痕。
回到卧室,她蜷进尚留着他气息的被窝,思绪飘向如何向家里交代这段关系。
她不怕被斥责,只是担心破坏自己在家人心中乖巧的形象……
睡意朦胧间,她感到唇上一热,紧接着呼吸被夺走。
明莳晚迷迷糊糊回应这个吻,直到舌尖被轻咬才彻底清醒。
她报复性地回咬一口,刘振东吃痛退开,眼中却满是餍足的笑意。
"亲肿了怎么见人?"明莳晚嗔怪地拍他胸口,反而震得自己手心发麻。
刘振东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没人敢笑话你。"他警服笔挺,领带却松松散散,露出喉结上一个小小的牙印——明莳晚的杰作。
"骗人。"她轻哼一声,往他怀里缩了缩,"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刘振东抚着她散开的长发:"黑虎叔的地盘不太平,天黑后容易出事,我让同事替了会儿班。"他得意地挑眉,"这么长时间的咖啡不是白送的。"
明莳晚被他这副邀功的模样逗笑:"算你有心。"她伸出双臂,"抱我起来。"
"遵命,大小姐。"刘振东搞怪地敬了个礼,轻松将她抱起。警服布料摩擦着她的小腿,让她忽然想起一个大胆的念头——今晚或许可以让他穿着制服...
"等等!"她突然僵住,揪住他的领带,"你昨晚在这里留宿...洪姨该知道了吧?"
刘振东笑得狡黠:"中午回去了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了。"
"没名没分,无媒苟合,也算好事?"明莳晚歪头。
"能和明家大小姐在一起,已经是我的幸运了。"刘振东将她放在梳妆台上,故作伤心地叹气,"哪敢奢求更多。"
明莳晚白了他一眼,本想掐他腰间软肉,却发现根本掐不起来——这男人的身材实在对她胃口。"洪姨...没说什么?"
"阿妈只希望我们高兴。"刘振东轻刮她鼻尖,没提母亲眼中闪过的遗憾。洪颜当然希望儿子明媒正娶,但殖民政府与帮派的鸿沟,谁又能跨越?
镜中映出两人亲密的身影——他高大挺拔,警服衬得肩线越发宽阔;她娇小玲珑,被他圈在怀中像只餍足的猫。
明莳晚松了口气,开始描眉画目。其实她天生丽质,并不需要如何化妆,被吻得红肿的唇瓣更是无需点缀,已足够艳色夺人。
车子驶向阿塔街的途中,明莳晚的视线总忍不住往驾驶座飘。
刘振东挽起的袖口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青筋随着他操控方向盘的动作若隐若现。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让她心跳加速。
"再看就把你就地正法。"刘振东突然开口,喉结上下滚动。
明莳晚非但不躲,反而凑近些,指尖划过他紧绷的大腿。"刘sir要知法犯法?"
车子猛地刹在路边。刘振东扣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惩罚意味,直到她呜咽着推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混蛋,更肿了..."明莳晚摸着刺痛的唇瓣抱怨,眼里却漾着笑意。
阿塔街的入口狭窄拥挤,两人不得不步行进入。
青石板路两侧是鳞次栉比的低矮破旧的店铺,空气中飘着烟酒与陈旧物品混合的气味。刘振东紧紧握着她的手,警惕地扫视四周。
"黑虎叔想见你。"他突然说,"不用紧张,就当见个长辈。"
明莳晚脚步一顿。"没带见面礼..."
"这里不兴那套。"刘振东捏捏她的手指,"带着贵重礼物反而招贼。"
巷子深处是威远堂的据点,门口几个赤膊青年正在抽烟。见到刘振东,纷纷掐灭烟头行礼:"少爷!"目光却忍不住往明莳晚身上瞟。
"那是少爷的女人?"
"废话,没见牵着手呢!"
"乖乖,这姑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
议论声飘进耳朵,明莳晚忍不住抿唇轻笑。刘振东紧张地看她,却见她调皮地眨眨眼:"他们夸我好看呢。"
黑虎何耀辉是个身材壮硕的汉子,虽然头发全白,但丝毫不显老态,也对,这位黑虎堂主,时山海帮四大堂主中最年轻的一个。
板着脸的男人,见到明莳晚却刻意放柔了声音:"你这小子,有福气。"
他粗粝的大手拍在刘振东肩上,"不声不响带回来这么个出色的姑娘。"目光在明莳晚身上转了一圈,硬是把到嘴的"马子"改成了文雅词。
寒暄几句后,黑虎直接切入正题:"三十年前的老当铺就在街尾,老板还活着,我打过招呼了。"他拍拍刘振东的肩,"保护好人家姑娘。"
离开威远堂,两人前往当铺。年迈的老板眯着眼回忆许久,终于想起三十年前那个赌钱马仔:"活当了牡丹纹匣子,后来赎回去说要讨心上人欢心..."老人叹息,"没几天就死在火拼里了。"
暮色渐沉,明莳晚站在当铺门口,仿佛看见三十年前那个怀揣爱情梦想的年轻人。乱世中的爱情,十有九悲。
回程车上,刘振东突然将她搂进怀里。明莳晚乖顺地偎依着他,听见他胸膛里急促的心跳。此刻的相拥胜过千言万语——他们都想起了昨夜关于"十年之约"的对话。
当晚,明莳晚格外主动。她在情动时一遍遍唤他名字,像是要把这短暂的温存刻进骨子里。
刘振东回应着她的热情,却在最缠绵的时刻突然停下,捧着她的脸郑重道:"我会活着娶你。"
明莳晚望着他眼中灼人的决心,突然红了眼眶。在这朝不保夕的年月,这或许是最动人的情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