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阳光依然炽热，上音校园里弥漫着初秋的桂花香。蔡筱筱戴着口罩，安静地穿梭在校园中。
开学季的校园格外热闹，但她低调的装扮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入职手续办理得异常顺利。
校长和导师们对这个年轻的格莱美获奖者格外关照，不仅安排了最轻松的授课时间，还特意为她准备了独立的琴房。
"蔡同学，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她的硕导林教授推了推眼镜，"考虑到你的演出行程，我们不会对你的出勤做硬性要求。但论文质量必须保证。"
蔡筱筱乖巧地点头："我会认真完成的，林教授。"
会议结束后，她看了看时间——下午三点半，正好可以去看看正在军训的姐姐。
蔡敏敏今年刚考入美术系，正是青春洋溢的大一新生。
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蔡敏敏大学的地址。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蔡筱筱想起上次见到姐姐还是出国领奖前。
那时蔡敏敏刚收到录取通知书，兴奋地拉着她逛遍了整个校园，叽叽喳喳像只快乐的小鸟。
想到这里，蔡筱筱嘴角不自觉上扬。
出租车停在大学门口，军训的口号声远远传来。
蔡筱筱付完现金——她在国外养成的习惯——轻快地跳下车，循着声音走去。
操场上一片军绿色，整齐的方队正在进行队列训练。蔡筱筱眯起眼睛寻找着，终于在第三排发现了蔡敏敏的身影。
即使穿着同样的军训服，扎着同样的马尾，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姐姐——那个站得笔直却总忍不住偷偷晃动的身影太有辨识度了。
训练还没结束，蔡筱筱找了个树荫下的长椅坐下，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构思新曲子的旋律。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远看去像一幅静谧的油画。
"同学，你是哪个年级的？这里不让其他年级久待。"
蔡筱筱仰起脸，口罩上方的眼睛灵动如小鹿："我在这里等人。"她指了指训练场，"我姐姐在里面训练。"
贺灿阳的视线在她脸上停留片刻。虽然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足够摄人心魄。"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我是上音的。"蔡筱筱的声音清甜悦耳，像夏日里的冰镇柠檬水。
就在这时，教官吹响了休息哨。蔡筱筱站起身，对贺灿阳挥挥手："我姐姐他们休息了，我先走啦！"说完便像只欢快的小鸟般飞奔向训练场。
贺灿阳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上音的学生...蔡敏敏的妹妹...他记得蔡敏敏，那个活泼开朗的新生，家境优渥却不娇气，在班里人缘极好。
"筱筱！"蔡敏敏一看到妹妹，立刻抛弃了所有军训的疲惫，飞奔过来一把抱住她，"你怎么来了！我想死你了！"
蔡筱筱被撞得后退两步，笑着回抱住姐姐："来看看你有没有被晒成小黑炭啊！"她伸手捏了捏蔡敏敏的脸颊，"果然黑了！"
"讨厌！"蔡敏敏嘟着嘴拍开妹妹的手，却掩饰不住眼中的喜悦，"走，我带你去食堂！我们学校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两姐妹手挽着手走在校园里，像两朵并蒂莲。
蔡敏敏叽叽喳喳地说着军训的趣事，宿舍的八卦，食堂的美食；蔡筱筱则分享着音乐节的见闻，那个在挪威认识的热情阿姨，还有来接机的阿姨的儿子...
"等等！"蔡敏敏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瞪得圆圆的，"你说韩阿姨的儿子是谁？韩商言？那个电竞大神韩商言？"
蔡筱筱点点头，有些惊讶于姐姐的反应："你也知道他？"
"当然知道啊！"蔡敏敏激动地摇晃着妹妹的肩膀，"我们宿舍有个女生是他的铁粉，墙上贴满了他的海报！天哪，筱筱，你居然认识韩商言！他真人帅不帅？是不是特别高冷？"
蔡筱筱想起早晨那个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餐的韩商言，嘴角不自觉上扬："嗯...挺帅的，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冷..."
"哇！你脸红了！"蔡敏敏像发现了新大陆，凑近妹妹的脸仔细端详，"蔡筱筱，你不对劲！"
"胡说什么呢！"蔡筱筱推开姐姐凑得太近的脸，耳根却悄悄红了，"快走啦，再不去食堂红烧肉要没了！"
吃过晚饭，蔡敏敏依依不舍地把妹妹送到校门口，再三叮嘱："周末一定要来找我玩！我带你吃遍学校周边！"
"知道啦，你快回去吧，晚上还要训练呢。"蔡筱筱把路上买的零食塞给姐姐，"这些给你和室友分着吃。"
看着蔡敏敏蹦蹦跳跳离去的背影，蔡筱筱心里暖暖的。无论走到哪里，姐姐永远是她的加油站。
回到别墅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下，一个高大的身影在她门前徘徊，脚步焦躁。蔡筱筱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那是韩商言。
"韩商言？"她小跑几步，"你怎么在这？"
韩商言猛地转身，脸上的表情从焦虑转为如释重负，又迅速板了起来："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他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一个小姑娘，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蔡筱筱被他突如其来的严厉吓了一跳，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我去办入职手续，然后去姐姐的学校了..."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韩商言看着她委屈的样子，语气不自觉地软了下来："怎么不接电话？"
"因为要和校长、硕导他们开会，就静音了..."蔡筱筱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忘记调回来了..."
其实如果她用手机支付车费，就能看到那十几个未接来电。
但偏偏她习惯了用现金...
韩商言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知道自己反应过度了，但一下午联系不上人的焦虑感让他无法保持冷静。
更让他烦躁的是，他明明没有立场这样管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担心。
"抱歉，我有些激动。"他最终叹了口气。
"没有没有！"蔡筱筱连忙摆手，"你也是担心我嘛，是我不好..."她小心翼翼地补充，"我下次...给你报备？"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一个惊讶于自己竟然主动提出报备行踪，一个震惊于自己会因为一个刚认识一天的人不接电话而焦虑到失控。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吃饭了吗？"韩商言率先打破沉默。
"和姐姐吃了。"蔡筱筱点点头，眼睛亮了起来，"你呢？"
"吃了。"韩商言面不改色地撒谎。实际上他根本没吃，一下午都在担心她的安危，哪还有心思吃饭。但看着小姑娘松了口气的样子，他觉得这个因为担心她内疚而撒的谎值得。
蔡筱筱果然放松了许多，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吃甜食吗？我给你做马卡龙！"她顿了顿，"不过我做的都是三分糖..."
为了上镜好看，她必须严格控制糖分摄入，但又抵挡不住甜食的诱惑，于是练就了一手低糖甜点的好手艺。
韩商言的眼睛微微一亮，随即又恢复平静："...好。"
他挺喜欢甜食——谁能想象电竞圈以冷酷著称的gun神，私下里口袋里总揣着几颗水果糖？
每当比赛压力大或队员不听话时，含一颗糖就能缓解他骂人的冲动。
但此刻，看着蔡筱筱笑靥如花的脸，他突然觉得，也许以后不需要靠糖果来平复心情了...
蔡筱筱开心地打开门，示意韩商言进来。厨房里，她系上围裙，动作娴熟地准备材料。韩商言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蔡筱筱一边搅拌面糊一边说，"在X国比赛那段时间，我特别想吃马卡龙，但外面的都太甜了，我就自己研究低糖配方..."
韩商言安静地听着，目光柔和。
厨房暖黄的灯光下，她整个人仿佛在发光，每一个动作都那么优雅迷人。
面糊的甜香渐渐弥漫开来，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让这个夜晚格外温馨。
当第一盘马卡龙出炉时，蔡筱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个递到韩商言嘴边："尝尝看！"
韩商言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酥脆的外壳，绵密的内馅，甜度恰到好处...
"好吃吗？"蔡筱筱期待地望着他。
韩商言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嗯，很甜。"
但不是马卡龙的甜，而是因为她亲手做的缘故。这句话他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补充。
蔡筱筱开心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那以后我经常做给你吃！"
这句随口而出的承诺，让两人的心都不约而同地加速跳动。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见证着这个甜蜜的夜晚，和两颗逐渐靠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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