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书捧着锦盒进来时,安定正倚在贵妃榻上小憩。
“公主,库房清点贺礼时发现了这个。“玉书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未署名,也未登记在册。”
安定懒懒睁眼,目光落在盒中那枚莹润的连肉垫的白玉上一一猫爪形状,雕工精细,纹路都清晰可见。
她倏地笑了,指尖轻轻摩挲着玉佩,触感温凉。
“离家出走的猫儿,终于是找到回家的路了。”
玉书一怔,还在疑惑,而侍立在侧的玉琴已抿唇轻笑:“属于公主的,怎么都会回到公主身边。”
安定将玉佩攥入掌心,缓缓起身,绛红裙摆如水般滑落。她今日穿了一身胡服,窄袖束腰,更显得身段玲珑。
玉佩系上腰间丝绦时,玉扣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也得是他心甘情愿才行。”她轻声道,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邱庆之到公主府接人时,一眼就瞧见了安定腰间的猫爪玉佩。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一皱,刚要开口,安定已软绵绵地靠了过来。
“将军今日来得真早。”她指尖划过他的喉结,顺势钻入衣领。胡服窄袖随着动作下滑,露出一截雪白手腕。
邱庆之呼吸一滞。
马车内,安定像只慵懒的猫,整个人陷在他怀里。
手指不安分地游走,时而捏捏硬实的胸肌,时而【删】
邱庆之绷紧了身子,额角渗出细汗,却不敢乱动——车外就是公主府的侍卫,稍有不慎便会被人听见动静。
“公主”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安定轻笑,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忍着。”
太平公主府的马场占地极广,绿草如茵,远处青山如黛。
太平一身月白骑装,见只有安定一人下车,挑眉道:“不是说邱庆之去接你?”
安定理了理衣袖,笑得暧昧:“他啊....现在不方便下马车。”
太平瞥了眼微微晃动的车帘,了然地捏了捏妹妹的脸:“你呀,小心过度伤身。”
“阿姊放心,我心中有数。“安定撒娇地挽住姐姐的手臂。
马车内,邱庆之正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
听到太平公主的话,邱庆之耳根通红,脖颈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他强自镇定地下马行礼,却因动作太大扯到衣襟,露出锁骨处一抹红痕。
太平摆摆手,目光在妹妹和邱庆之之间转了一圈,笑得意味深长。
两匹马并辔而行,太平与安定闲聊着近日趣事。行至僻静处,安定突然一拽缰绳,策马转入林间小道。
"公主?"邱庆之声音发紧。
安定靠在他胸膛上,后背紧贴着他坚硬的肌肉。她反手抚上他的腰腹,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腰带下的……。
邱庆之浑身一僵,呼吸骤然粗重。
"这里不行……"他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大掌攥住她作乱的手。
安定轻笑,仰头在他喉结上咬了一口:"邱将军不是向来敢于以下犯上吗?怎么今日……"她指尖向下,"反倒畏首畏尾了?"
邱庆之闷哼一声,猛地勒住马。他额头抵在她肩上,喘息灼热:"公主……别……"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安定终于收回手,餍足地眯起眼。
……
回府时,邱庆之眼巴巴地望着她,却听安定道:"今日你回自己府邸。"
邱庆之脸色骤变,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可是臣……伺候得不好?"他声音压得极低,"公主才要召那七品小官?"
安定拍拍他的脸:"放心,本宫很满意你。"
——就是技术太差,只会蛮干。
邱庆之松了口气。
转身入府时,安定腰间的猫爪玉佩轻轻晃动。
阁楼窗边,一道白影悄然而过。
——今夜,有只猫儿等着她宠幸呢。
……
烛火摇曳,映得寝殿内一片暖色。安定刚解开绯色胡服的腰带,忽听窗棂传来极轻的"咔嗒"声。
她唇角微勾,头也不回道:"堂堂机敏聪慧的妖饼公子,如今也学会做梁上君子了?"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温热的身躯随即贴了上来。一双修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下颌抵在她肩上,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公主这两年,竟过得这么潇洒。"李饼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呼吸拂过她耳畔,"怕是早把我这个前未婚夫忘到脑后了。"
铜镜中映出两人相贴的身影。安定抬手抚上他的面颊,指尖描摹着他褪去青涩的轮廓。
三年前那个总爱高束马尾、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已梳起一丝不苟的发髻,眉宇间尽是沉稳与风霜。
"李饼。"她轻声唤他,声音柔得像一泓春水。
李饼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落下一个又一个轻吻。
他的唇有些凉,却烫得安定心头微颤。
"我这个已经'退位让贤'的前驸马,竟迟了两步。"他自嘲地笑笑。
安定转身靠进他怀里,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松墨香。
这是自幼伴她读书习字的味道,是替她挨罚时依然挺直的脊背,是御花园里为她摘下最高处那枝海棠的少年意气。
还有……这两年才染上的荆芥味道。
"在意这个?"她指尖点在他心口。
李饼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那里心跳如雷:"我只在意,卿卿心里可还有我?"
"卿卿"二字一出,安定眼眶微热。这是他们幼时的爱称,当年李饼第一次这样唤她,还被母皇打趣"小小年纪就知撩拨朕的掌上明珠"。
"你觉得我会抱一个不喜欢的人?"安定掐了掐他腰侧,却只摸到紧实的肌肉。
她诧异地睁大眼,索性直接扯开他的衣襟。
月光下,李饼的身躯线条流畅,宽肩窄腰,早已不是当年单薄的书生模样。
安定指尖划过他【删】。
"卿卿..."李饼喉结滚动,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几年不见,你倒是越发大胆了。"
安定踮脚咬住他的下唇:"你这身子...倒是比从前更合我心意了。"
话音未落,她忽觉天旋地转,整个人被拦腰抱起。
李饼眸色幽深,抱着她大步走向床榻:"既如此,卿卿可要【删】。"
锦帐垂落,掩去一室……。李饼的吻落在她……,声音沙哑:"欠我的洞房花烛...今日补上可好?"
安定勾着他的发带轻轻一扯,青丝如瀑倾泻:"没有花烛,只有变成家猫的野猫一只。"
李饼低笑,猫耳不自觉抖了抖:"那花烛...日后再补。"
他再也不想错过任何一个与她相守的日夜。
与此同时,邱庆之府邸。
"砰!"茶盏被重重搁在案几上。邱庆之盯着杯中晃动的茶水,突然想起白日那枚猫爪玉佩,顿时如醍醐灌顶——
"李饼回来了!"
他猛地起身,佩剑撞到桌角发出刺耳声响。可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又颓然坐回榻上。
现在去公主府,不过是自取其辱。
床榻上,邱庆之辗转反侧。李饼于他,是救命恩人,是至交好友,却也是...永远跨不过去的一座山。
那个唤安定"卿卿"的少年,早在多年前就住进了公主心里最柔软的角落。
而他邱庆之,不过是女皇补偿给公主的一把刀。
窗外,一弯残月孤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