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比赛依然毫无悬念,风星湄所熟识的选手都顺利晋级。
她安静地跟在父亲风正豪身边,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时刻关注着场上的风吹草动。
手机突然震动,是老天师发来的消息[媚媚,查一下那个胡胜。]
风星湄不动声色地扫视赛场,目光锁定在刚刚获胜,走出赛场的胡胜身上。
她不需要亲自跟踪——指尖轻点,一只透明的蝶妖灵体便悄然飞出,无声无息地落在胡胜肩头。
当晚,蝶妖带回的记忆让老天师眉头紧锁:"看样子,这小子中了全性沈冲的高利贷。"
"师父,要不要把他带回来审问?"风星湄问道。
老天师摆摆手:"不必。年青一代需要些磨砺才能团结。"他意味深长地捋了下白须,"你盯着点,别让他闹出人命就行。"
次日比赛,胡胜果然按捺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白式雪出手。
当他的手掌泛起诡异的吸力时,风星湄指尖微动,正要召灵阻止——
两道身影比她更快。
诸葛青的奇门局瞬间展开,王也的太极劲后发先至。
昏迷的白式雪被诸葛青拦腰抱起时,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风星湄站在观众席上,不仅没有半分醋意,反而对诸葛青竖起大拇指,眼中满是赞许。生死关头还计较儿女私情?那也太小家子气了。
……
老天师缺席了比赛——徐翔到访龙浒山。风星湄本要去复命,却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只有个定位坐标。
后山密林深处,夏禾早已等候多时。粉发女子开门见山:"全性要动徐翔,代掌门就藏在你们天师府。"
"夏禾姐姐终于答应我要弃暗投明了?"风星湄歪头轻笑。
"明暗?"夏禾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我只想要个不把我当异类的地方。"她转身欲走,"言尽于此。"
"全性要对龙浒山下手了。"风星湄突然道。
夏禾猛地回头,瞳孔骤缩。这丫头竟从只言片语就拼出了他们的打算!
"我给姐姐找个更好的容身之处,"风星湄突然上前抱住她,声音甜得像蜜糖,"姐姐就离开全性好不好?"
夏禾怔了怔,忽然笑出声:"小丫头,要不是知道你的底细,我都要怀疑你也会媚术了。"她轻轻回抱,"等你真能做到,姐姐自然跟你走。"
"拉钩!"风星湄孩子气地伸出小指。
两根小指勾在一起,树影婆娑间定下约定。
当风星湄赶到徐翔处时,老人正奄奄一息地交代后事。
冯宝宝跪在床边,向来有些呆的眼中竟泛起水光。
"徐叔,现在闭眼可太早啦。"
清越的女声响起,众人愕然回头。
风星湄站在床尾,旗袍无风自动,耳畔碎发飞扬。
她身后渐渐浮现出一道虚影:人身蛇尾,目光悲悯。
"女娲娘娘,麻烦您了。"风星湄恭敬侧身。
"无妨。"悠远的声音仿佛穿越时空。
窗外草木间飘出点点翠绿光晕,如星河般涌入徐翔体内。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老灰败的脸色逐渐恢复血色,连冯宝宝都罕见地睁大了眼睛。
待神迹消散,徐翔已能自行坐起。
“多谢娘娘”风星湄恭敬的行礼。
女娲的灵体点了下头,然后消散。
风星湄又扶着他叮嘱:"外伤虽愈,但岁月不可逆,您还需静养。"
清场后,徐翔凝视着眼前的姑娘:"这就是张之维从不让你出手的原因?"
风星湄点头。
能召唤上古神灵的能力,确实太过惊世骇俗。
"你现在能召来多少位?"
"未曾全力施为,我也不知极限。"她诚实回答。
徐翔神色凝重:"这能力若曝光..."
"拘灵遣将的变种而已,抢不走也学不会。"风星湄轻笑,"顶多招人眼红罢了。"
"别低估人性的恶意。"老人叹息。
"师父说过,除非他或八奇技联手,否则没人能取我性命。"她顿了顿,突然正色,"徐叔,我想讨个哪都通的职位。"
徐翔挑眉:"为你朋友?"
"全性刮骨刀,夏禾。"
室内空气骤然凝固。老人沉声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身不由己。"风星湄抬起清澈的眼眸,"您尽可查证,这些年她可曾真正害过人命?"
"你要她做什么?"
"审讯。"风星湄指尖轻点桌面,"有些硬骨头,需要特别的手段才能撬开。"
徐翔沉思良久,终于拍了拍她的肩:"去找徐四吧。让他给你准备检测手环——戴罪立功那种。"
风星湄眼睛一亮——她知道,这事成了。夏禾姐姐终于能有个堂堂正正的归宿了。
……
当晚,除了王也去找老天师,诸葛白年纪太小早早睡下之外,几乎所有参赛选手都聚在了后山的空地上。
篝火熊熊燃烧,火星噼啪作响,映照着每一张年轻的脸。
风星湄因为向师父汇报全性的事情来晚了一步,到的时候,众人已经三三两两地围坐在一起。她环顾四周,最后选择坐在了冯宝宝身边。
冯宝宝正抱着一瓶白酒,用吸管小口啜饮,喝完后,突然转头对风星湄说:“谢谢。”
风星湄歪头看她,又仰头望了望星空,笑道:“因为我救了徐叔?”
冯宝宝重重点头:“嗯。”
风星湄对她笑了笑,默契地不再多言。
这时,有人来找冯宝宝喝酒,风星湄便起身拍了拍衣服,朝张灵玉和诸葛青的方向走去。
张灵玉和诸葛青并肩坐在稍远的地方,目光落在人群中央闹腾的张楚岚身上。
张楚岚被灌了不少酒,醉意上头,竟爬上了土坡,得意洋洋地要给人看自己的禁制砂。
风星湄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就要往前凑,却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拉住了。
诸葛青轻笑一声,将她推进张灵玉怀里,顺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帮你去看看,你乖乖待着。”
风星湄瞪大眼睛,控诉地看着他:“凭什么!”
诸葛青冲张灵玉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头。
等诸葛青离开后,风星湄愤愤不平地瞪着他的背影,却被张灵玉轻轻掰过脸。
“媚媚为什么想看别人的?”他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风星湄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现在也不敢看你的那里呀。”
张灵玉被噎了一下,低头在她唇上轻啄:“等等我好不好?”
谁能受得了这男人撒娇!风星湄顿时晕晕乎乎地点头:“好嘛好嘛。”
她抱着他劲瘦的腰,蹭了蹭他的胸膛,像只餍足的猫。
另一边,众人起哄看完张楚岚的禁制砂后,气氛更加热烈。
有人提议唱歌跳舞,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风星湄身上——毕竟聚会时有个现成的歌手,不用白不用。
冯宝宝也跑到她面前,操着一口四川话:“唱歌,你说要唱给我听的。”
风星湄无奈笑笑:“宝儿姐,你让我清唱啊?”
“我有吉他。”冯宝宝转身从大石头后面拖出一个包,包里叮叮咣咣的,不仅有吉他琴包,还有铁铲、绳索等工具——好家伙,埋人的装备一应俱全。
风星湄嘴角抽搐地接过吉他:“宝儿姐,你这包里为什么会有吉他?”
“你说的唱歌,我就让徐四去买了一把。”冯宝宝一脸理所当然。
风星湄:“……”
徐四工具人,上大分。
既然答应了,她也不扭捏,调试好琴弦,坐在椅子上轻轻拨动琴弦。
“愿你越过人间山水长,回头不忘来时的模样……”
她的声音压得低沉,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除了醉倒在树上的张楚岚,所有人都安静下来,跟着节奏轻轻晃动身体。
当唱到副歌时,风星湄彻底放开了声音:“……这一路还有多少百转千回,你笑着面对每次雨打风吹……”
篝火映照下,她的眼眸亮如星辰,歌声里是肆意张扬的青春。
最让她惊喜的是,张灵玉也被诸葛青拉着站了起来,跟着节奏笨拙地摆动身体。她的小师兄,终于不再那么沉稳克制,而是融入了这场狂欢。
那一夜,星光与篝火交织;那一夜,青春与热血共燃。
多年后他们或许会忘记比赛的胜负,但一定会记得这个——琴弦震颤的夜晚,少年人毫无保留的欢笑。
火光映照着每一张笑脸,歌声回荡在山谷之间,仿佛这一刻的欢愉,足以铭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