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姐,姐夫,” 花曼舞摸了摸鼻子,有些艰难地吐出“姐夫”二字,然后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李沉舟,“你把帷帽摘下来吧。”
她又赶紧转头对花轻歌和萧秋水补充道,“姐,姐夫,你们俩坐稳了啊,扶好桌子,千万别吓到。”
花轻歌和萧秋水对视一眼,都被她这如临大敌的架势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疑惑更甚。
李沉舟依言,抬手,缓缓摘下了头上的帷帽,露出了那张轮廓分明、剑眉星目、却更添成熟魅力的脸庞。
就在李沉舟面容完全显露的一瞬间——
整个茶馆二楼,陷入了一片死寂。
花轻歌和萧秋水,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彻底僵在了原地!
两人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仿佛大白天活见了鬼!
花轻歌的目光在李沉舟和萧秋水的脸上来回扫视,一遍,又一遍。
而萧秋水,更是直接傻掉了,他呆呆地看着对面那个和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年纪更大、气质更冷峻成熟的男子,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超乎常理的一幕。
“这……这就是我刚才为什么是那种表情的原因了。” 花曼舞看着姐姐和“姐夫”石化的样子,无奈地扶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花轻歌好不容易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再去看李沉舟,而是将目光聚焦在身旁尚且年轻的萧秋水脸上,仿佛需要通过对比来确认自己不是产生了幻觉。
“这也……太神奇了……” 花轻歌喃喃自语,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并非双生,却酷似双生……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花曼舞也感慨万千,语气中充满了荒诞感,“谁能想得到,堂堂浣花剑派的三少爷,和我们权力帮的帮主,竟然长得跟双胞胎兄弟似的?”
“等等……!” 花轻歌突然捕捉到妹妹话中的一个关键词,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你说谁?你说妹夫是谁?权力帮……李沉舟?!”
花曼舞也被姐姐激烈的反应弄得一愣,眨了眨眼,同样惊讶地反问:“对啊,权力帮帮主李沉舟。怎么了?姐,你让权力帮的副帮主柳随风给你传话,却不知道我的男朋友就是李沉舟?!” 这信息差也太大了吧!
姐妹俩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愕然与哭笑不得。她们突然意识到,因为分开时间太长,她们姐妹之间,似乎真的错过了太多关于对方的重要信息,以至于闹出了眼下这般戏剧性的场面。
花轻歌以拳抵唇,有些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尴尬:“咳……那个,我忘了问柳随风的名字。秋水一直叫他……‘风朗’。” 她想起萧秋水那笃定对方是NPC“风朗”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汗颜。
花曼舞闻言,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扶额道:“风朗……好吧。”
另一边,李沉舟毕竟是经历过无数风浪、掌控偌大帮派的一代枭雄,心理素质远超常人。
他率先从这诡异的“撞脸”事件中恢复过来,语气平和,带着一种不容小觑的气度:
“权力帮,李沉舟。” 他顿了顿,目光在花轻歌和萧秋水交握的手上扫过,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近乎看不见的弧度,补充道,“看来,日后就是连襟了。”
萧秋水被他的声音惊醒,连忙自我介绍,声音还带着点紧张后的干涩:“浣花剑派,萧秋水。”
报出名号后,他忽然想起一事,心头猛地一紧——自己之前可是带人铲除了权力帮名下的金银钱庄!还杀了庄主傅天义!这位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权力帮帮主,该不会是来找自己算账的吧?
他这边还在内心纠结挣扎,脸色变来变去,那边花轻歌已经直接替他将这个问题问出了口。
她看向花曼舞,语气带着一丝探究:“曼舞,关于金银钱庄之事……”
花曼舞一听,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冷冽的讥诮,摆了摆手道:“金银钱庄?不过是个叛徒打着权力帮的旗号,在外面肆意敛财、败坏我权力帮名声的据点罢了!傅天义那厮,早就该清理门户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若非这些年沉舟一直深受剧毒折磨,精力不济,无力全面约束和清理这些依附在权力帮身上的蛀虫和叛徒,也不会让他们如此猖獗,做出那么多天怒人怨的事情,连累权力帮声名狼藉!”
花轻歌和萧秋水闻言,心中顿时一松,同时提取到了关键信息:权力帮内部有叛徒!而且李沉舟之前是身中剧毒,才导致帮务混乱。
“所以,江湖上那些关于权力帮……行事狠辣、不择手段的传闻……” 花轻歌斟酌着用词,继续问道。
她必须确认,自己妹妹所托,并非真是传言中那般十恶不赦之人。
“大部分都是那群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肆意妄为搞出来的!” 花曼舞咬牙切齿,粉拳紧握,显然对此事愤懑已久,“等沉舟身体彻底恢复,帮内事务理顺,这些败类,一个都别想跑!”
听到这里,花轻歌和萧秋水彻底松了口气。她们之前最担心的,就是李沉舟真如江湖传闻那般是个无恶不作的魔头,那样的话,花轻歌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深陷“敌营”的妹妹了。如今看来,其中另有隐情。
“哦,对了,” 花轻歌想起另一件要紧事,眉头微蹙,看向李沉舟和花曼舞,“还有一事。那个柳随风,他似乎与浣花剑派有着深仇大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到此事,李沉舟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声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随风幼年时,其母族‘百草谷’上下几十口人,被以令尊萧西楼萧掌门为首的武林正道人士,以雷霆手段……灭门。”
萧秋水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什么?!不可能!我爹他……他怎么会……”
李沉舟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继续道:“当时,江湖上出现了一种名为‘行军丹’的歹毒药物,流入了北荒,增强了敌军战力,导致边境将士死伤惨重。
各方证据都隐隐指向,此丹乃是精通药理、善于炼制奇药的百草谷所研制并提供。”
“但那根本就是诬陷!” 花曼舞忍不住插话,语气激动,“那引起怀疑的、所谓的‘证据’,分明就是当时一些闯入百草谷的所谓‘正道人士’,自己带进去栽赃的!
百草谷世代行医,悬壶济世,怎会去研制那种害人的东西!那根本就是一场针对百草谷的阴谋!”
“不可能!我爹行事光明磊落,绝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做出灭人满门之事!这中间一定有误会!” 萧秋水情绪激动地反驳,他无法接受自己敬重的父亲被描述成如此残忍嗜杀的形象。
花轻歌见状,连忙伸手按住萧秋水的肩膀,将他轻轻按回座位,声音沉稳而冷静,带着安抚的力量:“秋水,冷静点。此事年代久远,牵扯复杂,不可仅听一面之词。真相究竟如何,还需我们仔细查证,找出确凿证据。”
她转而看向李沉舟,目光坦诚而郑重:“李帮主,柳公子之事,我们已知晓。请给我们一些时间,待我们查证清楚真相之后,无论结果如何,定会给你们,也给逝去的百草谷无辜之人,一个明确的交代。”
李沉舟迎上花轻歌的目光,缓缓点头,语气同样郑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