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听到康斯坦丁的话,诺顿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温情,没有继续像以往那样,指责自己这位软弱的弟弟,算是默许了他的行为。
这是在龙王之间,少有的温暖。
也是诺顿愿意给路鸣泽机会的原因之一,甚至占了很大的一部分。
在意识到康斯坦丁的死亡,无法逆转的那一刻,诺顿从未有过如此清楚的,觉察到这位从降世以来,一直陪伴着他的唯一的亲人,在自己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从前,他一直以为等到真有需要的那天,他会毫不犹豫地将康斯坦丁吃掉,但是现在,诺顿没有那么笃定了。
也正因为如此,对于救下了康斯坦丁的路鸣泽,诺顿给了他最大的容忍。
不然,还真以为谁都可以在龙王面前,那么胡来的嘛。
所以,为了让那样难以抉择的一天,永远不要到来,也为了让不喜纷争的康斯坦丁,远离那些事情。
诺顿都需要,帮手。
能够在最终一战中,起到作用的帮手。
哪怕是骄傲的龙王,不,应该说正是因为身为龙王,才能深刻的认识,想要在那位龙皇回归之后,有抗争的余地。
那么,除了吞噬王座上的另一位龙王,让自己的权柄得到完整外,就只有想办法吞噬其他龙王,来扩充自身的权柄,达到另一种程度的提升。
只有这样,在最终一战的到来时,才有能力在那位皇的面前挣扎。
仅凭现在的力量,绝无半分的机会。
那次,尼德霍格的寂灭,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力量,更多的是因为这位龙皇,需要借他们的手达成某种目的而已。
当然,这点也是诺顿事后才发现的。
而且不仅是他发现了这点,其他龙王,诺顿估计也有不少觉察出来了。
所以,在那位龙皇寂灭之后,龙王间的争斗,才变得更加的剧烈。
以至于让人类得了空隙,彻底崛起。
当然,成王败寇,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无需找其他的借口。
不过,这些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诺顿和其他龙王之间,那持续了几千年的战斗中,他从未有机会真正吞噬一位龙王。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就需要有其他,能够左右龙王之间战局的外力,才有可能达到他的目的了。
路鸣泽就是诺顿选中的人。
时间的力量,哪怕是龙王也没有办法无视。
“两位,我知道在这种时候,打断你们兄弟情深有点不合适,但是这座青铜城好像要塌了。”
虽然不想做那个煞风景的人,但是这时不时摇晃一下的大殿告诉他,这座青铜城撑不了太久了,为了防止自己被困在这里,路鸣泽上前说道。
这座大殿那本来深沉的青铜色,现在都黯淡了下来,仿佛被抽空了力量一般。
有些地方甚至路鸣泽一碰,就像粉末般破碎了,看上去实在让人不安。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哥哥为了让我尽快复苏,抽取了青铜城的力量,它要崩毁了。”
康斯坦丁抬起头,看向了路鸣泽,有些内疚的说道。
这也证实了之前路鸣泽的猜测,果然这一切与康斯坦丁有关。
不然,好好的这座青铜城存在了这么多年,怎么会突然出问题。
也就是龙王的伟力,可以做到这种程度了,将一座城池的力量抽取化为己用。
“和他道什么歉,这又与他无关,再说不过是些外物,毁了再建就是了。”
诺顿毫不在意地说道,看向路鸣泽的眼神也有些不满,似乎在责怪这个打破他们兄弟温情时刻的家伙。
不过,事情恐怕不像他说的这么轻松,这么一座宏伟的青铜城池,哪怕是以龙王的伟力,建造起来,也不会那么容易吧。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要不,先撤,
对了,老唐,刚才你打了一半跑路了,就算你认输了啊,答应我的事,你得做到啊。”
路鸣泽耍赖般的说道,也不看刚才被打的那么惨的人是谁。
虽然刚才好像与老唐有了默契,但是没有说准的事,谁也无法保证,还是要老唐亲口答应,他才能彻底放心。
“签订盟约吧,太古时,人类和龙族的盟约,不过这次签订的对象,只有我们两个人。”
诺顿转过身来,丝毫不在意路鸣泽那不要脸的言论,表情很是严肃的说道。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他自然不会反悔。
不过,为了给彼此一份保障,还是要有些约束的。
毕竟,活了这么久的岁月,朋友反目这种戏码,诺顿见识的不要太多。
“太古?盟约?哎呀,不管是什么,你答应了就好,咱们还是快走吧,我可不想被埋在这水底。”
路鸣泽被老唐说的一愣一愣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不过,他这会也没心情探究了,只想着先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急什么,作为这座城池的主人,我能不知道这地方什么时候彻底崩毁嘛,而且,也用不了太久。”
说着,只见诺顿的黄金瞳大亮,他的额头正中心,慢慢沁出一滴鲜血,金黄的如同太阳般耀眼的鲜血。
那颗如同黄金制造而成的血珠,在诺顿说完之后,竟然违反常理的,慢慢漂浮到了诺顿和路鸣泽的中间,悬停在那里,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诺顿什么都没说,但是在看到那滴血珠的时候,路鸣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血管中汹涌流动了起来。
不是一位龙王的血液对于混血种的威压,而是那深埋在他的血液之中,似乎任凭时间流转,也未曾被抹没的一份约定的呼唤。
那是人类与龙王之间,在亘古之前签订的盟约。
此刻,随着诺顿的动作,它在这曾经签订过盟约的人类,那不知多少代的后代身上,被唤醒了。
这一刻,时间仿佛发生了跳跃,那血液中潜藏的信息,展露在路鸣泽的意识中,那是一幕人类先辈们和几位龙王签订盟约的场景。
但是不知道是否是时间太过久远,那一张张人脸,路鸣泽都无法看清,只能清楚的看到那份盟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