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盯着手机里顾沉舟的采访视频,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很久才关掉页面。深夜的酒店走廊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刚才他说「重新开始」时眼底跳动的光,像极了三年前在片场第一次向我告白的模样。
第二天拍戏时,我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可当我在片场不小心被道具绊倒时,最先冲过来扶住我的还是他。顾沉舟的手掌隔着戏服熨烫着我的腰,他压低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有没有伤到?」
我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却撞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受伤。直到收工后,我的助理小夏突然塞给我一个保温桶:「顾导让我给您带的,说是您妈妈常煮的莲子百合粥。」
勺子碰到桶底时,我摸到一张便签纸。熟悉的字迹力透纸背:「问过阿姨你最近睡眠不好,粥里没放糖。」喉咙突然发紧,我想起上周和妈妈打电话时随口提过的小事,原来他都听见了。
周末我回家探望妈妈,推开家门时却看见顾沉舟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泛黄的相册。「晚晚小时候真像个假小子。」他指尖划过我初中时穿篮球服的照片,抬头冲我笑时,妈妈正端着切好的水果从厨房出来。
「小舟这孩子啊,昨天帮我换了浴室的灯泡,还陪我去医院复查了。」妈妈拉着他的手往我身边推,眼角的笑纹里全是满意,「你看人家多细心,哪像你啊,总忘记按时吃饭。」
顾沉舟耳尖微微发红,却在妈妈转身时迅速朝我眨了眨眼。那个瞬间我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来家里时,也是这样紧张得手心出汗,却偏要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陪爸爸下棋。
第六章
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苏糖的「证据」就来了。那天我收工回酒店,在房门口捡到一个信封,里面是张模糊的监控截图——顾沉舟深夜扶着一个穿红裙的女人进了电梯。
心脏在胸腔里钝痛起来,我捏着照片的手指发颤。红裙女人的背影太像苏糖,而那个时间点,分明是我拍戏到凌晨的夜晚。手机在掌心震动,顾沉舟的消息跳出来:「今天的雨戏辛苦了,早点休息。」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他的房间。顾沉舟刚洗完澡,头发还滴着水,看见我手里的照片时,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伸手想抓我的手腕,却被我猛地躲开。
「那是哪样?」我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顾沉舟,你还要让我信你多少次?」
他眼底闪过痛楚,突然抓起外套往外走:「跟我去调监控。」凌晨的保安室里,值班人员调出那晚的录像,我看着屏幕里顾沉舟搀扶的分明是位拎着两大袋食材的老太太,红裙只是披在肩上的一块布料。
「她扭到了脚,说家里还有孙子等着吃饭。」顾沉舟的声音有些沙哑,「我本来想告诉你,怕你拍戏分心。」屏幕蓝光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我看见他眼下淡淡的青黑,突然想起这几天他总是在片场打哈欠。
原来他不是去见别的女人,是去帮陌生的老人提菜。
第七章
误会解开的那个晚上,顾沉舟送我回房间。走廊的声控灯忽明忽暗,他突然伸手挡住我面前的墙壁,将我困在怀里。「晚晚,」他的呼吸拂过我额头,「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误会隔开我们。」
我仰头看他,发现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就在这时,拐角处突然传来脚步声,苏糖抱着剧本出现,看见我们时,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顾沉舟侧身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冷得像冰:「苏小姐,深夜在导演房门口徘徊,是想聊剧本,还是想聊聊你伪造证据的事?」
苏糖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我这才注意到顾沉舟手里攥着的手机,屏幕上是段监控视频——她往我门缝里塞信封的画面清晰可见。
「明天会有律师联系你。」顾沉舟说完,直接牵起我的手。他的掌心干燥温暖,像三年前无数次牵我走过红毯时那样,紧紧扣住我的指尖。我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却没有挣脱。
第八章
杀青宴那天,剧组所有人都喝得微醺。顾沉舟穿着黑色衬衫,袖口随意卷起,露出腕间我送他的那块旧表。他站在聚光灯下,突然接过主持人的话筒:「有件事想请大家做个见证。」
我攥着酒杯的手猛地收紧,看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周围瞬间响起起哄声,小夏在旁边推我:「快去啊!」顾沉舟单膝跪地的瞬间,我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盖过了全场的欢呼声。
「林晚,」他抬头看我,眼里有细碎的光,「三年前我错过一次说爱你的机会,现在我想补上——余生的每一场戏,都让我做你的男主角,好不好?」
戒指滑进无名指的那一刻,我听见妈妈在台下抹眼泪的声音。苏糖坐在角落,脸色铁青地看着我们,却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顾沉舟起身时,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周围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定格下这个我曾以为永远不会到来的瞬间。
后来电视剧播出那天,顾沉舟窝在沙发里,握着我的手一起看弹幕。满屏的「顾导好会亲」「林晚眼神拉丝」里,他突然指着屏幕轻笑:「你看,我们的名字又上热搜了。」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耳尖又红了。原来有些爱情兜兜转转,终究会在最对的时刻,成为所有人见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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