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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滩惊澜,旧影昭然

西游记2010版(三)

幽煞和曦冥离去后,大厅陷入了深沉的静默。六耳缓缓抬起头,声音低沉却带着几分安抚之意:

六耳猕猴大家回去吧,孙星的事明天进一步确认,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刚落,他便欲转身离开。然而,夜歌却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了他。

沈夜歌六耳,你想好了吗?

夜歌的目光紧紧锁定六耳的脸庞,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沈夜歌你真的要去进行确认吗?你能接受结果吗?不管他是不是悟空。

六耳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微微侧过脸。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感。

六耳猕猴我也很痛

他低声说道,仿佛每一个字都从心底深处挤出

六耳猕猴我也不愿相信这个结果。无论他是不是悟空……我不想看到悟空成为我的敌人,可是……

夜歌再次逼近一步,声音更加清晰而坚定:

沈夜歌六耳,你告诉我,你希望孙星是悟空吗?

六耳微微一怔,重复着这句话:

六耳猕猴希望吗?

他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似乎思绪已经飘远。如果孙星真的是悟空,那么他必须面对一个残酷的事实——自己的弟弟已然忘记了他们,并站在了敌对的一方;

但若不是,悟空则仍旧下落不明。即便预言早已昭示悟空将成为他们的敌人,可那究竟会是多久之后的事?

在此之前,悟空会在哪里?是否安全?甚至他之前的猜测——悟空是否在幽影会——这一切的一切,无人能解。良久,六耳终于开口,声音夹杂着苦涩与无奈:

六耳猕猴应该是希望的吧……毕竟,如果孙星真的是悟空,那至少意味着悟空回来了。即使他已经忘记了一切,至少他还在我身边。我可以慢慢地陪他找回记忆,哪怕这条路漫长又艰难。

夜歌愣住了,眉头微蹙,似乎被六耳的回答触动了什么隐秘的情绪。

沈夜歌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孙星他们的目的吗?他们是幽影会的,进入幽冥阁绝对不怀好意

他忍不住问道,声音里掺杂着一丝质疑和担忧。六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虽淡薄却透着复杂的情感。

六耳猕猴我当然知道

他的语调平静,却隐隐含着笃定

六耳猕猴但他们始终未曾采取行动,我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也许孙星并无心与我们为敌,而正是由于孙星的按兵不动,孙夜似乎也因某些隐秘的缘由选择了静观其变。

夜歌怔在那里,一时竟无言以对。六耳转身迈步,背对着夜歌抛下最后一句话:

六耳猕猴夜歌,你呢?如果孙星就是悟空,他至少还在我们身边。可如果他不是……那悟空依旧生死未卜。你希不希望孙星是悟空呢?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昏暗的走廊尽头。夜歌伫立原地,久久未动。他的眼神渐次黯淡,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沈夜歌我也愿意相信孙星就是悟空啊……

他喃喃低语,声音几不可闻

沈夜歌只是……我无法接受,那个曾经总是带着阳光般笑容、被父亲视作希望的孩子,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清悦静静地凝视着夜歌,心中已然明了哥哥的恐惧从何而来。她同样不愿面对这个可能,却仍向前迈了一步,轻声说道:

沈清悦哥哥,我们要不要告诉父亲?

夜歌从沉思中回过神,微微摇了摇头

沈夜歌暂时先不要,还没有确认。

清悦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

沈清悦还需要确认吗?哥哥,你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六耳发现的那些细节,你敢说你从未察觉?

她的声音低缓而坚定

沈清悦你引着他们踏入幽冥阁,这其中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你记忆混乱,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你在孙星身上捕捉到了一抹似曾相识的影子——那属于悟空的独特存在,我说得对吗?

夜歌身躯微微一颤,抬眸看向妹妹,眼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沈夜歌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

夜歌轻叹一声,眼眸中泛起隐约的泪光。初见孙星,听闻他名字的那一刻,他心头曾短暂地恍惚过。

这个名字,与父亲当年为悟空所取的极为相似,仅差了一个姓氏。父亲曾说过,悟空当年是看着流星许下愿望,希望自己能有一个亲人陪伴。

于是,父亲便为他取了那个名字——沈星。那时的悟空还未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名号,或者说,“沈星”才是他最初的名字。然而,当悟空决然离开圣尊殿的那一刻,他也将这个名字一并舍弃,接受了菩提祖师赐予的新名——孙悟空。

而凑巧的是,孙星与悟空同样姓孙,再结合六耳先前的推测,夜歌的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种可能性。然而,这念头刚一升起,便被复杂的情绪迅速淹没——怀疑如冰冷的潮水般侵蚀着他,与此同时,还掺杂着几丝不愿直面真相的恐惧,隐隐刺痛了他的内心。

于是当“指令”下达时,他顺势接了下来。这几日,他一直隐匿于暗处,悄然观察着一切。他发现,最初孙星和孙夜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

他们明明是兄弟,然而彼此之间却弥漫着一股难以忽视的抵触情绪。尤其是孙星对孙夜的态度,冷漠中夹杂着一丝明显的抗拒。

这抗拒不仅仅是针对孙夜这个“哥哥”的身份,似乎还暗含着对自身作为“孙星”的某种排斥。这也让夜歌慢慢开始相信自己的猜测

但奇怪的是,到了第二天,孙星的表现却判若两人。那截然不同的模样,竟让他一度以为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直到六耳找他确认,他才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既然并非记忆错乱,那么唯一能解释这一切的,便是孙夜兄弟二人的背后另有他人操控,使得孙星最终接受了这个伪造的身份。

尽管疑点重重,但他没有急于下结论。毕竟,在真相大白之前,每一个猜测都有可能是误导,也有可能指向真正的核心……

清悦拍了拍夜歌的肩膀,语气柔和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力量

沈清悦好了,我们也回去吧,准备明天的训练。

夜歌轻轻点头,目送清悦转身,与龙妹等几个女孩一同返回房间。他伫立片刻,也转身迈入了自己的房门。所有的谜团,所有的猜测,都将在明日的训练中揭晓答案。无论结果如何,他们都渴望为自己的内心寻得一个交代。

翌日,众人簇拥在一起,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高台之上并肩而立的两人。孙星与孙夜隐匿在人群中,前者凝视着台上的身影,眉头微蹙,心头涌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那白发男子的身影,既熟悉又陌生,恍如从遥远的记忆深处浮现,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疏离感。孙星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翻涌的混乱思绪。

他已查阅过资料,这名白发男子名为曦冥,既是青玄宗的创立者,又是幽冥阁阁主幽煞的弟弟。

而一旁的孙夜,则神情凝重地注视着他们,心中暗自思忖。眼下,两大阁主齐聚于此,局势堪忧。

即便他们实力再强,终究只有两人,一旦对方采用人海战术,纵使他们天赋异禀,也难以抵挡潮水般的攻势。更何况,不出半月,前往青玄宗历练的四人也将归拢于此。事态紧迫,看来必须尽快禀报大人,请求增派人手了。

幽煞和曦冥领着众人来到了一片广阔的海边。曦冥侧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幽煞,只见对方轻轻点了点头。随即,曦冥迈步上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曦冥(悟天)今日的海上训练,全员皆需参与。倘若有人因特殊缘由不便参加,务必提前告知一声。

他说完,下意识地将视线投向了孙星。那一瞬间,曦冥的眼神微微一颤。他终于明白了六耳为何会如此笃定地说孙星就是悟空——

尽管孙星的眼神冷漠而疏离,可是对于熟悉他多年的曦冥而言,这又如何能瞒得过去?即使变化再大,在曦冥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曾经和他一起长大的人。

当年悟空,不,应该说是沈星离开圣尊殿时曾说过,适当的冷漠有时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而此刻,孙星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段往事。

心头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曦冥开始后悔昨日提出这个建议。原本,他以为这只是六耳的错觉,想要用这次试探彻底让六耳断了想法,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始终抗拒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悟空可能会成为自己的敌人。然而,当真正面对孙星的时候,曦冥才意识到,六耳的执念并非毫无根据。

与此同时,他也担忧起孙星的安全来。他压低声音对幽煞说道:

曦冥(悟天)哥哥,这次的海上训练,海水应该不会太深吧?不会有危险的,对吗?我担心……

幽煞的声音依旧沉稳,却透着一丝安抚:

幽煞放心,这次我已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即便真有人不慎坠入海中,也有结界护佑,确保其安然无恙。孙星定不会出事。况且,瞧孙星那副模样,他究竟会不会下水还是个未知数呢。我们的目的并非检验孙星是否会游泳,也不是看他是否会在水中遭遇危险,而是观察他是否会下水接受训练。

曦冥闻言点了点头,但眉宇间仍残留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虑。

另一边,孙星捕捉到了曦冥眼底那抹若有若无的悲伤和担忧,他的眼神微微一颤,随即又恢复了冰冷的神色,转过头去不再多看。

而站在他身后的孙夜,则双眸闪过一丝阴狠。他早料到六耳猕猴他们会察觉到孙星的异常,并以此试探,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选择利用孙悟空最致命的弱点作为突破口。

他们可以保证试探万无一失吗?怀着深深的顾虑,孙夜靠近孙星,低声问道:

孙夜(暗夜)小星,这次的海上训练,你能行吗?

孙星顿了一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孙星我也不确定……这些年来,我针对水做了很多训练,但除了正常的接触以外,要完全克服还是很难。

孙夜(暗夜)如果实在不行,就不要勉强自己,知道吗?你可以休息的,没必要勉强自己进行训练

孙夜的声音温柔中带着几分决绝,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没出口的话——

孙夜(暗夜)(就算是让你身份暴露,我也不希望你因此遇到任何危险)

孙星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风吹起他的发丝,映衬出他愈发冷漠的侧脸,而他的眼中,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挣扎。

训练开始,众人纷纷跃入水中。轮到孙星时,他站在岸边,望着眼前微微荡漾的海水,心中竟莫名涌上一股抗拒感。

这些年来,他在水中接受的训练并不算少,甚至每一次的深度都远胜此刻。以往,他总能咬紧牙关,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坚定地迈入水中。

然而今天,他的双脚却像被无形的钉子牢牢钉在地面,沉重得难以挪动分毫。一种莫名的阻碍从心底深处悄然滋生,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漫过他的四肢百骸,令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呼吸也随之微微一滞。

孙星退后的动作,犹如一颗石子坠入平静的湖面,在六耳等人的心湖中激起层层涟漪。他们的目光追随着孙星的身影,如同追逐着某种无法触及的答案。

当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时,那一瞬间仿佛凝聚了整个星辰大海,复杂得令人捉摸不透。激动如狂潮般在心底翻涌,然而紧随其后的悲伤却如厚重的阴霾,沉沉地压住他们的胸膛,令人几乎窒息。

悟空——那个昔日笑容灿烂、朝气蓬勃的少年,那个曾与他们并肩作战、共度欢笑与热血的伙伴,如今竟真的化作了孙星。

他遗忘了他们,遗忘了所有的一切,站在了曾经亲密无间的同伴的对立面。那双曾经燃烧着信任与友谊的眼眸,如今冰冷而陌生,仿佛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将过去的一切温情斩断得干干净净。

往昔的记忆如潮水般奔涌而来,那爽朗的笑声仍在耳畔回荡,那危难之际挺身而出的坚毅背影依旧清晰如昨,还有那些共同度过的无数难关,恍若昨日才刚刚经历。

温暖的画面与残酷的现实交织成一张锋利的网,无情地割裂着他们的心,留下一道道无法愈合的伤痕。

孙星后退的动作,除了六耳等人之外,其余人也都尽收眼底。他们已然下了水,自然对他的举动格外留意。

“怎么还不上?”人群中传来低声的议论,一道道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他,带着几分不解与嘲弄,“该不会是怕水吧?”

“水有什么好怕的?真是胆小!”“这样的人,怎会被阁主收入阁中?”

那些窃窃私语虽如微风般轻浅,却似一根根细密的针尖,无声无息地刺入众人的耳膜,也扎在孙星的心头。

空气中弥漫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了几分。他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翻涌着怒火,可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半点声音来反驳。

他怕水,这一点毋庸置疑,但他却始终无法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恐惧。六年前苏醒之后,那股对水的抗拒便如影随形,每当目光触及水面,他的胸口便会猛然收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此刻,想到这些,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仿佛连血液都被寒意冻结。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试图强行迈出脚步,可小腿却像灌满了铅液一般沉重。

每挪动一寸,都仿佛有无数细密的刀刃在撕扯肌肉,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抗拒。他的脑海中飞快地掠过曾经训练的场景:

窒息感包裹全身的闭气练习、双手划开水流时的酸痛、与水压对抗时的挣扎……那些他曾咬牙挺过的考验,如今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眼前这片浅海仅仅泛起些许涟漪,却如一张无形的巨网,向他压来,令人窒息。那种压迫感宛如挣脱不掉的梦魇,狠狠攫住了他的灵魂,将他拖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孙星双手抱头,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模糊的画面——一个红发少年的身影正坠入海中,拼命挣扎。又有几道身影匆忙奔去营救,呼喊声隐约可辨。

然而,当孙星试图看清更多细节时,那些画面骤然消散,只剩下一声声呼唤:“小星!” 他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

在旁人眼中,这不过是他在面对海水时表现出的畏惧;可唯有他自己知道,那短暂而破碎的记忆,正将某种深埋的情感一点点挖出,带来难以言喻的痛楚与迷茫。

孙夜或许是因为捕捉到了孙星记忆中的那一道细微裂痕,又或许是因周围那些刺耳的嘲笑声,他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孙星身前。他的目光如霜刃般冰冷锐利,逐一扫过那些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人,仿佛要将他们的声音冻结在空气中。

他的眼神冷冽得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死神的凝视落在他们身上。那些人顿时噤若寒蝉,身体一僵,迅速闭上嘴,不敢再吐露半个字。

孙夜没有再多理会,只是伸手拉住孙星的手腕,将他轻轻带到一旁坐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孙夜(暗夜)小星,你从小就对水有着强烈的恐惧,今天的训练你就不用参加了,好好休息。

孙星仰起头,对上了孙夜的眼眸。那双平日里冷静至极的瞳孔中,此刻竟透出一抹淡淡的担忧。这细微的情绪变化让孙星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轻声回应:

孙星我知道了。

孙夜的指尖缓缓滑过孙星的发顶,动作轻柔得像是怕弄碎什么珍贵的东西,同时余光冷冷地扫向那些噤声的人,警告之意溢于言表。

随后,他转身跃入水中。幽煞远远地注视着这一切,眼底悄然泛起一丝阴冷的杀意。对于幽影会的人,他向来没有任何好感。然而,就在他目光微凝的一刹那,孙夜仿佛有所察觉,猛然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意,那笑容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入幽煞的眼帘。

这一笑,令幽煞胸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一旁的曦冥察觉到幽煞的情绪波动,连忙按住他的肩膀低声安抚,同时将复杂难明的目光投向孙星。

稍作迟疑,他朝着下方的六耳等人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六耳等人迅速交换了一个心领神会的目光,随即默契地分头行动。夜歌一行人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朝孙夜离去的方向潜行,意图拖住他的脚步;而六耳则与龙妹等人趁隙靠近孙星身旁,试图唤醒他那被岁月掩埋的记忆。

暗处,一道身影隐匿于时空缝隙之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

但就在他转身离去的一刹那,周围的时空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幽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异样,眼神瞬间变得警觉而凌厉,飞快地扫视四周的一切。

然而,任凭他如何细致探查,依旧毫无所获。疑惑与戒备如薄雾般在他眼底悄然交织,他缓缓转过头,恰对上曦冥眼中那抹隐忍的担忧。他微微一怔,随即压低声音,向曦冥开口说道:

幽煞你也去看看孙星吧——你不是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吗?那就去见见他,看看他为什么会失去记忆,说不定可以帮他恢复记忆,你们也不会成为敌人了!

曦冥闻言,先是静默片刻,随后缓缓抬起目光,迎上幽煞投来的视线。他似乎从对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但并未多问,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随即,他迈步朝孙星所在的方向行去。

曦冥脚步沉稳地走向岸边,海风掀起他的衣摆,也吹乱了孙星额前的碎发。孙星依旧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沙滩上的细沙,脑海中那声模糊的“小星”仍在反复回响,搅得他心神不宁。

而不远处,六耳与龙妹,清悦已悄然围拢过来,目光中带着确定的哀伤与一丝孤注一掷的期待。

他们交换了最后一个眼神,六耳深吸一口气,率先迈步上前,声音低沉却清晰地穿透海风,直直落在孙星耳中:

六耳猕猴孙星,或者说……悟空,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雷,陡然在空旷的海岸炸响。孙星猛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六耳等人。

他下意识地想要像之前那样反驳自己并非悟空,可不知为何,那话语竟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露不出。

回想起这些日子心底隐隐的违和感,还有那夜对自身身份的莫名质疑,他眼底的冷漠仿佛被锐利的刀锋劈开的寒冰,正一点点被迷茫侵蚀、击碎,其间还夹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痛苦。

恰在此时,曦冥缓缓走到他面前,目光如交错翻涌的乱流般复杂难测,静静凝视着他,片刻后才低声补充道:

曦冥(悟天)我知道你已遗忘了过往,想必你内心也充满了疑惑吧?不知为何会对水心生畏惧。今日,我们便来为你揭晓答案。

孙星浑身一僵,握着细沙的手骤然收紧,那些被强行压制的破碎画面与莫名情绪,在这一刻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他看着眼前几张既陌生又隐隐透着熟悉感的脸庞,喉咙发紧,竟一时说不出话来——一场关于身份、记忆与过往的对峙,已然拉开序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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