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红发女人崩溃的抬枪，再将继这条试图撞门而入被爆头已遂的人鱼一模一样的五个异父异母或者同母同父或者二者混合排列组合的兄弟姐妹射成完美的筛子之后，巍巍颤颤地捡起了自己稀碎的世界观。

顺带强烈谴责儿童读物《安徒生童话》中的《海的女儿》的小美人鱼脱离现实，弄虚作假，欺骗她无知幼小的心灵。

并对她造成了不可违逆且痛苦强烈的精神伤害。

“上帝—”沈周握着MK16的指节泛白，她望着这遍布满船甲板的人与人鱼混战，独属于那句调侃般的“开玩笑吧”如鲠在喉，再难以吐出。

她终于相信，Roland确实遇到了人鱼。

还可能凶多吉少。

“太糟糕了。”

扑面而来的鱼腥味冲着她面孔袭来，墨绿色的人鱼像一根荆棘倒影在她的瞳孔。

MK16的枪口还在发烫，可时间短到已经来不及开火，她旋即一个矮身从飞扑过来的人鱼下身滑跪出去——

枪口上抬，对准人鱼的身体一瞬间——

密集恐怖的子弹脱膛倾泻而出，在这条黏臭的人鱼身上炸出密密麻麻的坑洞。

赤红的血液飞上，又迅速淌下，淋了沈周满身腥甜。

“fuck。”沈周抹了把被血糊住的脸，喉咙用力挤出了这句标准的老少皆知的脏话。

赤红腥臭的血迹大面积扑在她的衣服上，黑色的冲锋衣一瞬间带上了暗红色，狗皮膏药般粘湿贴在身上。

MK16的火光连绵不绝的射出，突击步枪火力的迅猛与持续性在此刻完美体现，更何况它的主人一刻不停的在给它换弹夹。

一切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经典且永不过时。

当甲板剩的人鱼寥寥无几之后，来自深海远方突然响起了一道难以形容绵长的鸣叫。

和鲸类的声音很像，却又相差很多。

如果说在这声鸣叫响起之前，甲板上的这些人鱼是无序癫狂的鬣狗群，不咬下你一块肉来根本不可能；那么在鸣叫响起之后，这群人鱼就像突然有了统领的狗群，迅速匍匐下去滑向海中。

整齐划一，没有丝毫恋战。

甲板上幸存的船员在这声鸣叫中一瞬间失神，双目呆滞的站在原地，更有甚者已经追随上了人鱼的脚步。

“追过去！朝声音那里追过去——”

汉斯扯着嗓子的吼声像一把钝剑劈开所有人的神智，这个矮矬的外国老头，奇异的没有受到那声长鸣的蛊惑。

被有序唤醒的大型渔船，像一架势不可挡的海上巨鲸，追着人鱼的尾迹而去。

强烈的海风刮的脸颊生疼，沈周哪里还不明白，这一船人，只有她成了地主家的散财孙子。

所有人都是为人鱼而来，只有她，是他妈凑上来找人的。

这架本就要出海的船，硬生生套了她三十万美金！

沈周怒极反笑，抬手脱下几尽报废的冲锋衣扔到甲板上，内搭的黑色紧身T恤行走间漏出一段富有力量感的腰身，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美洲豹。

她冲上前去，发热的枪口杵上这个狂热的跟磕了药一样的外国老头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