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死,根本不用我想办法。
因为我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和朔主形影不离,甚至还要给他记录他见了哪些江湖门派,又和谁打了一架。
听起来怎么好像有点变态?
是这样的,我是记录他日常事务的记录官。
这些变态的事情,都是我的分内工作。
哦,当然,我的工作不全是那么变态的。
早上睁眼,我赶着投胎一样整理自己,就要冲去朔主的主帐,捧着纸笔跟在他三步之内,记录他在朔风营的所有言行,甚至他今天吃了几个馒头都要如实写上。
比如朔主跟黑刀卫感慨,“今天这馒头硬了些,下次让伙头营注意。”
又比如朔主看某个门派的拜帖以后爆了粗口,“这帮鼠辈又来试探,真以为我朔风营是摆设吗?”
我都会一字不差地记在小本本上。
当然了,鉴于我特殊的工作性质,我和朔主不可避免地相看两相厌,哦不,主要是他厌我。
为此,他公报私仇,死命折腾我,比如早上借着起床气叫我给他倒水。
这是我堂堂记录官该做的事儿?
被抢走工作的侍卫长目光幽怨地盯着我。
我点头说好,低头奋笔疾书:初九,辰时,朔主命记录官倒水。
朔主咆哮,“柳如风!你再乱写我把你丢进朔风湖啊!”
他以为我会怕他威胁?
笑死,我本来就是被他从朔风湖里捞上来的。
我的师门早就没了,只剩下我一个。
朔主那双眼仿佛能看透人心,我努力保持着波澜不惊的表情,继续低头写字。
“朔主,您今天的早膳,需要记录吗?”我平静地问。
他似乎被我的油盐不进气得不轻,冷哼一声,“记!给本座记清楚,本座吃了两个馒头,一碗肉粥,还有一碟咸菜!”
我笔尖一顿,又继续写起来。
我的身份是秘密,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并非真正的柳如风,那个曾经跟随朔主的少年,早在三年前的那场围剿中,为了保护朔主,身中剧毒,不治身亡。而我,只是一个恰好与他容貌相似,又恰好被朔主从朔风湖里捞上来的“替代品”。
当然,朔主并不知道这一切。他只知道,我在那场围剿后,受了重伤,失忆了。
“你确定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我时问我的。
我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摇了摇头。
朔主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失望,但最终还是将我留了下来。他给了我柳如风的身份,让我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执着于一个已死之人,但我知道,我不能让他发现我的真实身份。我的背后,牵扯着太多的秘密和仇恨。
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地扮演着“柳如风”,扮演着那个失忆的记录官。
“朔主,巳时到了,您该去校场巡视了。”我抬头提醒他。
朔主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随即起身。
我立刻捧着纸笔跟在他身后,如同一个影子。
朔风营的日子,枯燥而危险。这里聚集了来自各地的武林高手,他们或是为了名利,或是为了复仇,或是为了追随朔主。而朔主,则是这个地方的主宰,他的命令,就是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