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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查报告上写着,“腕关节舟骨骨折,伴随韧带撕裂”。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戴着眼镜,看着片子摇了摇头,“年轻人,这是老伤了,这次是彻底断了。以后别再玩这个了,好好养着,别落下病根。”
我坐在椅子上,手腕里传来阵阵钝痛,像是潮水一样,一阵一阵的。我听着医生的话,脑子里却一片空白。极限自行车,我玩了七年。从街头小轮车,到后来的速降、攀爬、土坡。我的青春,我的热血,我的所有骄傲,都和那辆自行车绑在一起。现在,医生告诉我,我得和它说再见了。
我的队友,胖子,就坐在我旁边,手里拎着头盔。他低着头,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我们一起练车,一起比赛,一起经历了无数次摔倒和爬起。我们说好要一起去参加全国联赛,一起站在领奖台上。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躺在医院里。
出院那天,天气很好。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我的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像是戴了一副白色的手套。胖子来接我,他还是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帮我收拾东西。
回到我们的“基地”,其实就是个废弃的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自行车零件,还有我们自己搭建的练习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机油和汗水的味道,这是我们最熟悉的气息。
胖子把我的车推到我面前,那是一辆定制的速降车,我攒了很久的钱才买的。车架上还有比赛时留下的泥土和刮痕,像是勋章一样。我伸出手,想摸一摸它,但手腕的疼痛让我犹豫了。
“你…打算怎么办?”胖子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哑。
我看着我的车,看着仓库里熟悉的一切,突然觉得很陌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世界,好像突然崩塌了。
“我不知道。”我说。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别想太多,先养好伤再说。”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但他不知道,我的伤,不仅仅是手腕上的。
2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手腕恢复得很慢。我不能骑车,也不能做任何剧烈的运动。我只能坐在仓库里,看着胖子他们练习。看着他们跳跃,翻转,感受风从他们耳边呼啸而过。那种感觉,就像有人在我心口挖了一个洞,空荡荡的,冷风直往里灌。
胖子他们还是会拉着我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和自行车有关的话题,但我知道,我们之间已经有了隔阂。他们还在继续他们的梦想,而我,已经被留在了原地。
有一天,胖子过来找我,他手里拿着一份传单。是关于一个业余乐队招募吉他手的信息。
“你看,你不是喜欢音乐吗?可以试试这个。”胖子把传单递给我。
我接过传单,上面印着一个摇滚乐队的照片,看起来很酷。我以前确实喜欢弹吉他,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自从迷上自行车,我就把吉他束之高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