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为我不能再继续欺骗他了，」我看着她的眼睛，「他是个好人，不该被这样对待。而且...你确定你真的了解他吗？他并不像你描述的那样。」

「你才认识他多久？」她反问，「一个月不到？你以为这就了解他了？」

「也许不够，」我承认，「但我看到的是一个温柔、体贴、善良的人。如果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直接面对，而要设计这样一场骗局？」

邓小芸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低下头，沉默了许久，才轻声说：「因为我怕...怕他会挽留我，怕我会心软...」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忍不住问道。

「因为...」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因为我不配拥有他的爱。」

我愣住了，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他太美了，」她继续说，声音微微颤抖，「而我...我欺骗了他。我并不是什么大学教师的女儿，我来自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我母亲是赌徒，欠了一屁股债。我最初接近他，是因为...因为他有钱，可以帮我还债。」

我震惊地看着她，这个真相全出乎意料。

「后来我真的爱上了他，」邓小芸的泪水滑落，「但我始终活在谎言和愧疚中。当他提到想见我的家人时，我慌了。我编造了母亲患病的谎言，拖了又拖...最后，我实在无法继续这个谎言，就...逃走了。」

「所以你找了我，」我轻声说，「让我来结束这一切。」

「是的，」她点点头，「我以为这样对大家都好。他可以彻底死心，我可以重新开始...我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他会求婚，」她苦笑一声，「更没想到你会告诉他真相。」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邓小芸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算了，既然真相已经揭穿，那一切就这样吧。违约金的事...我不会追究的。」

「真的？」我有些不敢相信。

「嗯，」她点点头，「我欺骗了他三年，你只欺骗了他一个月。如果说有谁该付出代价，那应该是我，而不是你。」

说，她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她，「你就这样走了？不去找他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她苦笑道，「解释我是个骗子？解释我利用了他的感情？还是解释我像个懦夫一样逃走了？」

「解释你真正的感受，」我认真地说，「告诉他，尽管开始时你别有目的，但你后来确实爱上了他。告诉他，你离开是因为愧疚和不安，而不是因为不爱。」

邓小芸沉默了片刻，然后摇摇头：「太晚了。他不会原谅我的。」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说，「但至少，你应该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也给自己一个真正了结的机会。」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最终轻轻点了点头：「也许你是对的。」

说，她迈步走出咖啡馆，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