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雨点密密麻麻地砸在车窗上，发出急促而烦躁的声音。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有些发白，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无法掩饰的痛苦。
“……老猫，出了点事，阿杰他……”电话那头是阿飞，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我的心猛地揪紧，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抓住。那种瞬间的失重感让我感到一阵眩晕，像是灵魂被抽离了身体。
我们匆匆冲进雨中，挤进了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雨势凶猛，模糊了视线，但司机没有丝毫犹豫，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进了夜幕。车厢里一片死寂，只有雨刮器单调的“咔嚓咔嚓”声和我们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
一路疾驰，终于到了市中心的医院。我们顾不上身上的雨水，冲上三楼，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瘦猴和狗子。医院的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他们苍白的脸。看到我们，瘦猴掐灭了烟头，声音低得像是从地底冒出来：“你们……来晚了，他……走了。”
我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阿杰？走了？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充满活力的阿杰？我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那种感觉太不真实了，我的意识在那一刻彻底凝固了。
“阿杰——！”
身旁的阿勇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猛地冲进了病房。阿飞和狗子他们也踉踉跄跄地跟了进去。但我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或许我是害怕看到，或许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我就那么愣愣地站着，雨水顺着衣服渗进皮肤，彻骨的寒意瞬间传遍全身。
阿杰真的死了，停止了呼吸。就在我们赶到前的几分钟。我没有勇气走进去看他最后一眼，那种恐惧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阿勇从病房里冲出来，双眼通红，脸上满是泪水和泥水混杂的污垢。他一拳狠狠地砸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谁干的？！谁干的？！”他歇斯底里地吼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
瘦猴低着头，声音更加沙哑：“是……黑蛇帮的人。他们在码头动手，说阿杰坏了他们的规矩。”
黑蛇帮！这个名字像是毒蛇一样瞬间钻进了我的耳朵，让我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是他们，是那群阴险狡诈的家伙！
阿杰……我的兄弟。那个总是笑着，把未来描绘得像阳光一样灿烂的阿杰。我们曾一起在破旧的出租屋里分享泡面，一起在街头为了几块钱和别人打架，一起梦想着有一天能赚够钱，离开这个鬼地方，去一个有海的地方，开一个小小的餐馆。
阿杰的手艺很好，尤其是他做的麻辣小龙虾，是我们每次胜利后的庆功宴必备。他总说，以后他的餐馆就叫“阿杰的小龙虾馆”，招牌要用最亮的灯，让所有路过的人都能闻到香味。他还说，要请那些流浪的小动物来他的餐馆吃饭，因为它们也需要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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