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上好，赵少。"一位穿着旗袍的美女微笑着迎上来。

赵强搂着我的肩膀："这是我兄弟，今天带他开开眼。"

我被震撼到了。桌上随意飘动的筹码，动辄就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人们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紧张的、兴奋的、麻木的、狰狞的。但他们的眼神里都闪烁着相同的光芒——对财富的渴望。

"要不要试试？"赵强递给我一叠筹码，"一万块，算我送你的，赢了归你，输了不用还。"

就是这一万块，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

我选了个德州扑克的桌子坐下。那晚我异常冷静，仿佛置身事外地观察每个人的表情和动作。过去在学校打牌的经验告诉我，什么时候该加注，什么时候该弃牌。三个小时后，我面前的筹码竟然涨到了五万多。

"新人运气都不错。"赵强拍着我的肩膀，笑容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我知道这多半是运气，但那一刻，长久以来的窘迫与自卑仿佛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和掌控感。

五万块，是我在小贷公司需要工作三个月才能赚到的钱，而我只用了一个晚上。

换成现金时，那一叠崭新的红色钞票在我手中有着不可思议的重量。走出会所，凌晨的冷风吹在脸上，我第一次感到了久违的轻松。

"以后常来玩啊，兄弟。"赵强说，"像你这样有悟性的人，在里面大有可为。"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只在周末去那个地方"放松"。起初，我定下了严格的规矩——每次最多带两千，输光就走，赢了就收手。然而赌桌上的规则往往无法坚持。第三个周末，我一晚上赢了三万多，这比我的月薪还多。

我开始问自己：为什么要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小公司里浪费时间？

不久后，我辞去了那份令人窒息的工作，成为了一名"自由职业者"——这是我对家人的说法。实际上，我开始了更加频繁的赌局。

赌场里有规矩：新人可以随便来，但要想成为常客，得有人引荐和担保。赵强很爽快地为我做了担保，我后来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我欠债跑路，他要负责一部分。

在那个地下世界里，我遇到了各种人。有穿着破旧却能随手扔出几十万的农民工老板，有西装革履表面光鲜实则借贷度日的白领，有开豪车住豪宅却沉迷赌博的富二代，还有形色匆匆眼神闪烁的政府工作人员。

赌桌是最无情的平等者。在那里，不分贵贱，只看手气和技巧。

三个月后，我赢了将近二十万。这在我的世界里是个天文数字。我换了更大的公寓，买了些像样的衣服，甚至给家里寄了一笔钱，谎称是项目分红。父母的声音里充满了欣慰和骄傲，这让我既感到温暖又倍感愧疚。

就在我觉得生活终于开始向好的方向发展时，赵强再次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