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你爸...你爸查出肺癌了。"电话那头，母亲哽咽的声音像一记重拳打在我胸口。

"医生说需要手术，还要化疗...前前后后得准备三四十万。"

我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父亲一生勤勤恳恳，省吃俭用把我供到大学毕业。他们的积蓄不多，根本不够支付如此昂贵的医疗费用。

"妈，别担心，我有办法。"我听见自己这样说,"我最近工作不错，有些积蓄。您先去医院挂号，安排检查，费用我来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做出了决定。第二天一早，我给常青打了电话。

"常总，关于您昨天提的事，我想进一步了解。"

从那天起，我正式成为了常青团队的一员。表面上，我是一家小型投资顾问公司的客户经理，实际上，我的工作是寻找那些急需资金但银行不愿意借钱给他们的人——创业失败的老板、资金链断裂的小企业主、负债累累的赌徒。

利息通常是市面上的三到五倍，违约后果不言而喻。我不去想那些客户最终的下场，只是机械地成自己的工作，把佣金存起来，寄给家里。

父亲的手术很成功，但后续的化疗反应强烈。我每个月都回去看他们一次，看着他日渐消瘦的面容，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内疚。

"儿子，别太辛苦。"父亲虚弱地拉着我的手,"爸爸知道你工作不容易，但命要紧，钱可以慢慢赚。"

我点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他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堕落到了什么地步。

半年过去，我在常青的体系下运作得很好，成为了团队的骨干。我手下有了几个"业务员"，专门寻找有资金需求的客户。我的月收入稳定在四五万，是我当初在小贷公司的十倍还多。

我以为自己找到了平衡点——不碰赌博，专心做"业务"，赚够钱后全身而退。但我忘了，一旦踏入这条路，想要全身而退谈何容易。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父亲病情稳定后的第八个月。

那天晚上，常青突然叫我去他的私人会所。推开门，我吃了一惊——屋里坐着一个我从未见过但却在新闻上经常看到的人物——钱总，本市最大房地产开发商的老板。

"小朱来了。"常青笑着招呼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钱总，我们的重要客户。"

钱总面色铁青，眼神忧虑，全没有电视上那种意气风发的样子。

"钱总遇到了点麻烦。"常青解释道,"他最近的几个项目资金周转有困难，银行又卡着不放贷，需要我们帮个忙。"

随后，常青详细说明了情况：钱总需要三千万过桥资金，解决燃眉之急。作为回报，他愿意提供一份价值五千万的地块作为抵押，期限三个月。

"小朱，这次任务交给你负责。"常青说,"你去联系几个大客户，凑齐这笔钱。佣金我们五五分。"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