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晓晓？」叶夫人眯起眼睛，「你们现在用真名称呼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

「母亲，够了，」叶辰远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的计划，也知道她不是林小默。」

叶夫人震惊地看着儿子，「你...什么时候...」

「从一开始就知道，」叶辰远平静地说，「小默已经不在了，这个事实我比谁都清楚。」

「那你为什么还...」

「因为我需要时间，需要一个机会好好道别。谢谢你的安排，母亲，但我想结束这场戏了。」

叶夫人沉默了片刻，然后转向我，「苏小姐，合约到此终止。你的报酬会如数支付，请立即收拾东西离开。」

我的心像是被人握住了一般疼痛，但我知道自己别无选择。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只是比预期来得更突然。

「我明白了，」我低声说，「我这就去收拾。」

叶辰远拦住我，「等等，这不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母亲。晓晓帮了公司大忙，而且...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由我们自己解决。」

「辰远，你清醒一点！」叶夫人几乎是在吼叫，「她只是个替身！一个为了钱才接近你的女人！」

我看到叶辰远的脸色变得苍白，但他的声音却异常坚定：「不，母亲，她早已不是替身了。至少对我来说不是。」

叶夫人愤然离去，留下我们二人在尴尬的沉默中。

「对不起，」我率先开口，「你母亲说得对，我确实是为了钱才...」

「我知道，」叶辰远苦笑，「你需要钱给妹妹治病，而我需要人帮我摆脱过去。我们各取所需，没什么可道歉的。」

「但现在...」

「现在情况变了，」他走近我，「我不再需要一个林小默的替身，我需要的是你，苏晓晓。」

我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这一个月来，是你帮我走出了阴影，是你让我重新感受到了生活的意义，」叶辰远认真地看着我，「我喜欢上了真实的你，而不是你扮演的那个角色。」

我的心跳得厉害，却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喜欢他吗？当然喜欢。但我们之间的开始充满了欺骗和不诚实，这样的感情真的能开花结果吗？

「我需要时间...」我轻声说。

「我理解，」叶辰远点头，「你可以留下来，也可以搬出去。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尊重。但请记住，我的感情是真的。」

那天晚上，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叶夫人派人送来了一张支票，金额是当初约定的两倍。这笔钱足够支付妹妹的全部治疗费用，还有余。

我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任务成，报酬到手。但我的心却像被掏空了一般。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我躺在床上，脑海中全是过去一个月与叶辰远相处的点点滴滴——他认真工作的样子，他逗我开心的样子，他在厨房忙碌的样子，他深夜为我盖被子的样子...

我这才意识到，我也爱上了他。不是因为他的地位、财富，而是因为在那场双方都心知肚明的伪装中，我们反而卸下了内心真正的防备，向对方展示了最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