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有小包子还站在原地，小脸憋得通红。宁瑶蹲下身检查他有没有受伤："疼不疼？"

"不疼。"小包子咬着嘴唇，"娘亲，什么叫'扫把星'？"

宁瑶心头一刺，轻轻抱住他："那是没见识的人胡说八道。爹爹的事是意外，和娘亲没关系。"

"我知道。"小包子靠在她肩上，"我跟他们说娘亲做的饭最好吃，他们不信。"

宁瑶鼻子一酸。在这个世界，没有父亲的孩子注定要承受更多。她必须教会小包子如何保护自己。

"听着，以后有人欺负你，先讲道理；要是他们不听..."宁瑶想了想，决定教他一些简单的自卫方法，"像这样，如果有人推你，你就抓住他的手腕，往这个方向一扭..."

她示范了几个简单的防身动作，都是现代女子防身术里的基础招式，不需要太大力量就能让对方吃痛。小包子学得很快，不一会儿就能像模像样地比划了。

"不过记住，"宁瑶严肃地叮嘱，"除非对方先动手，否则不能用这些招式。我们不做欺负人的人，好吗？"

小包子认真点头："嗯！只保护自己！"

"乖。"宁瑶亲了亲他的额头，"走，回家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午后，宁瑶再次去查看陷阱。这次两个陷阱都有了收获——一只肥硕的山鸡和一只灰兔。她高兴地取下猎物，重新布置好陷阱，兴冲冲地往家走。

路过村中水井时，几个洗衣的妇人看见她手里的猎物，惊讶地交头接耳。刘婶的大嗓门格外刺耳："瞧那宁娘子，天天往山上跑，不知勾搭上谁了，这么多野味..."

宁瑶本想装作没听见，但看到小包子困惑的眼神，她改变了主意。她径直走到刘婶面前，举起猎物："刘婶，这是我用陷阱抓的，和张大虎合作。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他。"

刘婶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张、张大虎？"谁都知道张大虎是村里最不好惹的人物之一。

"是啊。"宁瑶微微一笑，"对了，听说刘叔最近腰疼好些了？山里有些草药对腰疼特别有效，下次我采些送给刘婶？"

刘婶愣住了，显然没想到宁瑶会以德报怨。她支吾了几句，匆匆拧干衣服走了。其他妇人看宁瑶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和好奇。

回到家，宁瑶处理猎物时格外小心，尽量不浪费任何部分。兔皮可以鞣制后做手套或鞋子，羽毛能用来做枕芯，内脏也能煮熟喂鸡——如果将来能养鸡的话。

晚饭是烤山鸡和野菜汤，香气飘得老远。小包子吃得满嘴流油，连骨头都啃得干干净净。宁瑶把兔肉用盐腌起来，准备明天拿去镇上换些生活用品。

"娘亲，明天我能跟你一起去镇上吗？"小包子眼巴巴地问。

宁瑶本想拒绝，但看到他期待的眼神，心软了："好，不过要走很远的路，不能喊累哦。"

"我保证！"小包子兴奋地跳起来，"我帮娘亲拿东西！"

夜里，宁瑶借着油灯的微光，用今天收集的兔毛和旧布尝试做一双简易的儿童手套。针线活不是她的强项，但勉强能应付。小包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时不时递个剪刀或针线。

"娘亲，张大虎是不是很凶啊？"小包子突然问。

宁瑶停下手里的活："为什么这么问？"

"村里小孩都怕他。"小包子压低声音，"他们说张大虎吃过人。"

宁瑶忍俊不禁："胡说八道。张大哥是个直性子，但人不坏。"她想了想，"其实很多时候，外表凶的人反而心地善良，倒是那些表面和气的要当心。"

小包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宁瑶继续缝制手套，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行程。镇上物价如何？能换到些什么？债务还有多少？一个个问题在脑海中盘旋。

最重要的是，她要开始为小包子的未来做打算了。在这个世界，没有父亲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读书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油灯渐渐暗下去，宁瑶收起针线，轻轻拍着已经睡着的小包子。明天将是他们第一次一起走出村庄，面对更广阔的世界。

第六章